“有沒有點眼色勁,毛總的話你們沒聽到啊,扔了、全扔了......”
付大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氣急敗壞吼了起來。
老實人不代表傻。
付大海很清楚,鑫旺再也不是過去的宏達了。
可是那幾名工人還是像以前一樣什麼事都看自己的眼色,這不是在給沈浪心裡添堵麼。
“完蛋,這回把老總都給得罪了。
“慘了、慘了....”
“.......”
被付大海一吼,幾人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
宏達再也不是以前的國企了。
私人企業,那就是資本家的堡壘,他們連老闆的話都不聽,那不是作死麼。
“這就扔、這就扔......”
幾名工人抬著屋裡的傢俱跑了。
付大海小心翼翼朝著一直沒說話的沈浪看了一眼。
他心裡有些緊張。
領導的話都不執行,放在哪裡都是大忌。
在他以前還是技術員的時候,因為不懂事有一次沒聽廠長的吩咐等主管同意,被整整穿了好幾年的小鞋。
要不是後來那個廠長出國移民,他沒準現在還是在做技術員呢。現在,國企成了私企,總經理更是掌握全部權柄。要是沈浪心裡不舒服想開除幾個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毛總,你別忘心裡去,這些傢伙年齡還小,不太懂事....”
年齡還小、不懂事。
沈浪啞然失笑。
“老付,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呵呵......”
“行了。走跟我下去見見母公司派過來的人。”
“......”
樓下的院子裡,休息著的工人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閒聊著,更有不少人充滿好奇圍在已經落到廠區的新裝置議論紛紛著。
“這玩意看著一點都不像幾千萬美元啊,你們看這外殼多薄。”
“技術有論重量算錢的?你怎麼不說咱們以前進口的那臺鍛壓機四百萬美元,還沒有咱廠裡十分鐘生產的鋼材重呢。”
“那這也看著太不結實了吧。”
“咱們廠裡生產的鋼坯夠厚、夠結吧。還不是沒人要。我跟你說,人家這就叫工藝技術。你沒看這裡都是英語,進口貨啊,能不貴麼。”
“......”
七嘴八舌討論聲讓不遠處站著的一個人差點憋出內傷。
於士榮。
印尼三鑫集團棕櫚生產方面的工程師。在黃安情的安排下,他負責這次鑫旺國際的裝置安裝和技術支援以及員工技術培訓。
以於士榮的身份自然很清楚他這次送過來的裝置到底值多少錢。
所以,他臉上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幾千萬美元,抹去幾個零還差不多。
就在這時,他聽到有人喊。
“毛總...”
“毛總...”
是從辦公樓過來的沈浪和付大海兩人,看到兩人後,周圍不少閒聊著的工人連忙打起了招呼。
充滿希冀的眼神、尊敬的神色,還有無限的感激。
沈浪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不過他什麼話都沒說,朝著於士榮那邊走了過去。
“老付,這位是我特意從母公司聘請的高階工程師於士榮先生,他將協助我們廠裝置的安裝和後續技術員的培養。”
三人湊到一起,沈浪朝著付大海介紹道。
“老於。這是廠裡的老付,我不在的時候,他會安排人配合你的工作。”
“於先生你好。我是付大海,希望能夠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都是為了工作。我聽說付先生也是搞技術出身的,希望有空可以一起探討下...”
“.....”
在沈浪的介紹下,付大海和於士榮握了握手談到了一起。
兩人都是屬於那種不是特別善言辭的人,但也許是因為都喜歡研究技術的緣故,兩人頗有一見如故的意思。
“那你們先聊著...”
告別兩人的沈浪獨自出了工廠。
周圍,到處都是灰色,看上去猶如暗暗陰霾。有點壓力、有點落寞。
因為鋼廠是一個汙染很嚴重的行業。煉焦的焦煤、焦炭總是會產生各種塵埃。所以不管宏達的院子裡到處都是灰塵,方圓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