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往回倒至三天前。

既決定不馬上離開歸一谷，墨楚便開始思考如何對付外面那幾個各懷心思的人。

他查探過，外面來的人不少。夜澤川主僕，宋可心以及馮然和一個他不認識的人。這些還都是他叫得上名字的，他們各自身後不知何時還聚集了不少各家打手，林林總總算起來有二十人許。

要想單打獨鬥把這些人都打趴下，墨楚自認他沒那個本事，就算他家小九在他也沒那個底氣。可如果不真刀真槍地幹，那就得想點兒什麼邪門歪道了。

等等……

墨楚眼睛突然一亮，火急火燎跑去找顧希顏。

“什麼？投毒？”院子裡，顧希顏兩眼睜大，彷彿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墨楚目光極其認真，表情十分嚴肅，甚至還煞有介事點點頭，“是啊。咱們一把子直接把他們全給毒死不就好了，考慮那麼多幹什麼。”

打不過沒關係，他可以用毒不是。

顧希顏，“……”

要是能用毒她早用了好嗎？

這小子腦子有問題是不是，那日不是才給他說這些人是留給墨九的嗎？

“我說，”她語重心長，苦口婆心，“你把這些人都給弄死了，你家小九還要不要機會成長了？怎麼，你以為他現在就能獨擋一面了？”

江湖之大，哪止他們現在看見的這些。就算是她也還沒有看盡江湖一半的風貌，更何況他們兩人這才踏入江湖幾天？

江南江北不過一江之隔，江南白家與江北夜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聞名已久，看似已經是江湖中心，可真正的江湖從來都不在這條江上。

墨楚撓撓頭，沒太聽懂顧希顏的意思，“小九不能嗎？”

他家小九可厲害的好不好，連他父親和他大哥都說小九是他們家這麼久以來習武天賦最高的人。

“……”顧希顏翻翻白眼，實在不懂他到底為什麼那麼崇拜墨九，“你說能就能。”

她懶得和他繼續掰扯。

“那投毒那事兒？”墨楚還想再爭取一下。

早點兒把這幾人解決了他也好早點兒回衡州，不然時間太久他擔心他家小九不願等他一個人先走了。

不對！是兩個人……這麼一想，墨楚更不得勁了。

“我覺得可以試試。”他把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顧希顏真心不想和他說話，眼皮子都懶得抬，“試，試，過兩天就試。”那語氣極其敷衍，誰都聽得出來。

“為什麼要過兩天？”墨楚的腦袋估計是真裝不下太多東西，問題一個接一個。

“今天太晚了。”

“啊？”墨楚大大的腦袋充滿疑惑。

投毒這事還要分早跟晚的？

“你信我。”顧希顏起身把人往門外推，直到推出門外她才遞過去一個眼神，一副算計的模樣，“過兩天一定滿足你心願。好了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明天見。”

“砰。”

關門聲響起，墨楚被徹底隔絕在門外。

“喂！”他啪啪敲門，腦子還沒轉過來，“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非要過兩天啊！”

投毒就投毒，這不是一把子的事兒嗎？為什麼還要考慮那麼多？

屋內的顧希顏聽著墨楚的問話，嘴角上揚。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要引那人來歸一谷啊……

有些東西藏起來那麼久，也該重見天日讓世人瞧瞧它的真面目了。

這邊有人計劃投毒，那邊也有人計劃強攻。

死守幾日的夜澤川一行人本來是想來個甕中捉鱉抓墨楚的，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墨楚進去後竟然沒再出來。

他正想鬧出些什麼動靜引人注意，忽聽歸一谷門口方向有咳嗽聲響起，是墨楚的聲音。

墨楚此時很悲傷。

他愁得兩晚上沒睡覺，大清早就跑去找顧希顏。還真別說，毒藥真有。他瓶瓶罐罐看了半天，可惜，沒看懂。恰在此時顧希顏又拿了一個小瓶子出來，二話不說直接丟給他，嚇得他手忙腳亂差點兒沒接穩。幸好最後還是接住了……

又沒全接住。

墨楚看著衣袖上那點白色粉末，“……”

“顧谷主，下次咱能不直接扔嗎？我很惜命的好不好。”

“又沒毒，你怕什麼。”顧希顏渾然不在意。

兩人就著眼前瓶瓶罐罐討論半天，討論得口乾舌燥，於是墨楚拿起旁邊杯子就要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