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來到平日墨九居住的院子,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連個呼吸聲都沒聽見。
“大哥,他們人呢?”少女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是吧!
不在這裡,難道說這次已經嚴重到那種地步了嗎?
青年見少女臉上泛起顯而易見的慌張,知道她定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忙開口解釋,生怕慢一刻再鬧出其他事,“小九沒事。”
“那怎麼不在這裡?”少女明顯不信,覺得她大哥是在故意安慰她。
她又不是不瞭解她家小九,那個人除了這個院子,這五年來幾乎哪裡都沒去過。偶爾倒是會去一趟村落後面的書房,但那也只是偶爾,絕大多數時間那人都只待在這座院子,不踏出院門一步,把自己關得死死的。
“靈兒。”獨屬於村落主人的男子聲音從院門外傳來,低沉深邃。
聽見那聲音,少女一個轉身衝向門外,撲到男子身上,眼角泛光,“爹,小九是不是出事了?”
她出門不過才兩月,走之前明明人都還好好的,還會和她說話。
“傻丫頭,你大哥不是告訴你小九沒事嗎?”男子滿臉慈愛地摸著少女頭髮,對女兒這時候歸家還是很高興的。
少女後退兩步,目光在她爹和她大哥臉上轉來轉去,確定兩人沒騙她,終於鬆下一口氣。可剛鬆下來又立馬提起,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那小九人呢?”
“出門了,你哥一起。”男子告訴她,語氣平平淡淡。可仔細聽卻能聽到那語氣裡帶著一絲顫意,是擔憂也是害怕。
“什麼!我哥?”少女像是聽到了什麼罕見的奇事,兩眼睜大,充滿震驚,“他跟去能做什麼?添麻煩嗎?”
男子,“……”
怎麼說也是你哥,有你這麼當妹妹的嗎?
要是墨九在這裡,指不定會給少女一個肯定的眼神。
她沒說錯,她那個哥就是去添麻煩的。
要不是他非要留下來住客棧,他們怎麼會遇見夜澤川,又怎麼會有後面那些事。
不過少女也只是隨口一說,實則心裡清楚得很,她那個哥哥把她家小九的命看得比她這個親妹妹都重要,是斷然不會讓她家小九出任何事的。
少女知道人沒事,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奔波在外的疲憊也瞬間襲上心頭。和院子裡兩人打了聲招呼,少女一個人朝院外走去,消失在門口。
青年走到男子身邊,見他手中握著一張字條,眼睛一亮,“來訊息了?”
“嗯。”男子將字條遞過去,同時說道,“小九撞上夜澤川了。”
“夜澤川!!!”青年聽見這個名字,周身怒意忽然不受控制般升起,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就是這個名字,夜夜出現在少年夢裡,成了少年一日比一日嚴重的心魔。
——分界線——
去往衡州路上,馬車還在慢悠悠走著,拉車的馬兒不急,馬車上交流甚少的幾人也不急。連太陽都從日出走到快要日落也沒見誰吼一聲,有的只是兩個沒事下著棋的少年,一人執著思考,一人狂翻白眼。
“等等等等。白起你先把棋子收回去,我剛剛走錯了,應該下在這裡。”終於思考出要怎麼走的人非常自覺地將白起方才落下的那顆棋子拾起來放到一邊,然後又把自己剛才那步棋換了個位置,才心滿意足地看向白起,示意他繼續,“該你了。”
白起望著好不得意的墨楚,心好累。
一共就下了三局,這人竟然悔了不下三十步棋,且每次都有理由。
什麼剛剛發呆去了,剛剛喝了口水,剛剛有隻鳥飛過。
他就不懂了,發生在“剛剛”身上的事和他有什麼關係!這次可倒好,直接變成剛剛走錯了!
白起心中有一大堆成語想說不敢說。
“不下了。”白起一揮手,原本規規整整的棋盤瞬間雜亂無章,黑白棋子混成一片,毫無邏輯。
“誒別呀!”墨楚完全來不及阻攔。看著已經無法復原的棋盤,他橫眉豎眼,握起拳頭就想朝白起砸過去,“白起你這人真沒勁,好不容易下到精彩處,你怎麼說悔棋就悔棋。”
無話可說的白起,“……”
到底是誰在悔棋!!!
白沉淵見兩人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讓誰,哈哈一笑,“好了。阿起,墨楚,天色不早了,你倆也別糾結下棋的事了。前面不遠有一破廟,我們在那兒歇一晚,明日上午就能到衡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