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剛過，太陽還沒走多高，陽光也不熾熱，多少帶了點光芒。但那道白衣身影身上的光似乎比陽光還刺眼，晃人心神。

白沉淵帶著白起慢慢來到四人跟前，視線掃過夜澤川身後那處血跡，眸中流光閃過，只一瞬，無人看見。

“有點兒興趣，可能一起？”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他便大大方方說出來意，反正要真動起手來他也不懼眼前四人。

馮然這兩日像是突然轉了性，說話做事完全和之前不一樣，夜澤川幾乎跟不上他節奏。現在聽白沉淵提出同行之意，馮然壓根兒想不起要和夜澤川商量，口一張，速度比點頭還快，“自然能。”

白沉淵和墨九認識，兩人甚至同時出現在白家高臺上，關係肯定不一般。他若和白沉淵打好關係，想必能更容易接近墨九，也更容易讓那人成為北古馮家的人。

馮然點了頭，夜澤川能說不嗎？

他不能。

劃破手指，滴幾滴血在那界限分明的突起上，夜澤川讓眾人先後退一步，然後眾人看見一個小小突起從那石壁冒出。待突起完全出現，又見夜澤川蓄力於手指之間，突起被按壓，隨即一個一米寬的洞口忽然從夜澤川腳下開啟。

白起伸長脖子望去，洞內黑壓壓一片，看不見洞底。

“走。”

一聲招呼落下，夜澤川打前陣，六人依次跳入那洞口。

有夜澤川在，不需要擔心前路漆黑這種事。他一路走石壁上一路有火光亮起，把密道照得很亮，所以當眾人來到那方熊熊烈火燃燒的區域前時都不覺得那火光明亮得不合常理，只有被眼前畫面嚇到的震驚。

中央的大火還在持續不斷地燃燒，只是底部沒有看到任何可燃之物。但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夜澤川布出來的陣法所致，所以沒人覺得意外。唯一意外的，是大火周圍那一圈躺得滿滿當當的彼岸花。

地上的彼岸花比半夜墨九看到時暗淡了許多，有不少花瓣凋落下來，焉成一片。

“這，這些彼岸花是……”白起驚訝得合不攏嘴。

所以昨日沒看到盛開的彼岸花，敢情都被夜澤川提前挪到這裡來了？

不光白起驚訝，夜澤川本人此刻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無法理解眼前景象。

他還以為這陣法被誰給破了，所以原本該在二十四盛開的彼岸花才沒有如期綻放。今日來這裡本是想看看具體情況，可……

他望著那團熊熊烈火，感覺嗓子眼堵得難受。

可如今這情況正常得很，一點兒都沒有被破壞過的跡象，他看什麼？還有，既然沒什麼情況，那他帶著這一群人來做什麼？原本他可以不讓任何人看見低谷下方這出景象的。

透過火光，能看到夜澤川表情變幻莫測，雖來不及捕捉什麼，但那絲後悔卻清晰無比。

夜澤川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看著前方絲毫不減其威勢的火焰，白起心生好奇，往前踏出兩步。剛要伸手去感受一番，忽然一聲厲喝傳來。

“別亂動！”

也就在那聲厲喝響起的同時，白起條件反射收回手，感覺手指火辣般疼痛。

“別亂動。”夜澤川再次強調，目光不善，“這裡任何東西都別亂碰，否則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阿起，你怎麼樣？”白沉淵將白起拉回身邊，又看向他那隻剛被燒傷的手。

奇怪的是那手指上並無灼傷痕跡，倒讓白沉淵感到些許不解。

白起使勁甩了甩手，將那股子鑽心的疼痛感甩去才有心思回答白沉淵，“哥，沒事。”

白起雖不如白沉淵，但同為江南白家少爺，實力差不到哪裡去。見他都痛成這般模樣，馮然惜命得很，瞬間熄滅了要去嘗試嘗試的想法，只在外面走了一圈便徹底老實下來。

“夜澤川，來都來了，你不如給我們講講這陣法有什麼作用？”馮然沒話找話。

夜澤川也知道現在就喊離開太快了些，既然有人願意拖延時間，他配合就是。

“作用不大，不過是能影響人思考。”

但作用也不小，不過是能聚生人之靈魂。

夜澤川沒說後面這句話。

聚靈聚靈，自然聚的是靈魂。聚誰的靈魂？便是那些上場動用內力與人比鬥之人。

一般人的靈魂還沒法聚，但是在那聚靈陣上空，一旦運轉內力便會感覺身體比平時要重許多，動起手來沒有平時那麼靈活。

至於說這匯聚的靈魂都去了何處？

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