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硬氣，朕也不勉強於你。不過，那墨姑娘今日強送給朕的那隻燕雀山的隊伍，朕倒是很希望你能替朕好好打理一番。畢竟……”

他話鋒一頓，又道：“墨雲卿是墨瑾宣的閨女，如果她真的想利用燕雀山的那些人來對朝廷做什麼不利之事，我們也是防不勝防的。”

白麒楓冷笑一聲：“如果她真想利用這區區幾千人來對朝廷不利的話，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皇上，您一向敢作敢當，區區燕雀山上的幾隻匪寇，怎麼就把您給震住了？”

明真帝倒是並沒有因為白麒楓略顯放縱的語氣而露出不悅的神態。

他微微一笑，懶洋洋道：“那是因為朕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稚齒少年了，而且朕現在為人夫，為人父，有家有業，身上責任重大，需要考慮的事情自然也多了起來。”

“說起來，如果朕沒記錯，你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朕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已經生了三個了。前不久朕同段丞相等幾位大臣閒聊的時候，聽他們提起，朝中有幾個大臣家裡的閨女如今還都待字閨中……”

話剛說到這裡，就聽白麒楓用力咳了一聲。

不給對方說完話的機會，便不客氣的打斷對方：“皇上，臣突然想起府裡還有幾件要事要辦，不打擾皇上為國事操勞，臣就此告退。”

說罷，也不管皇上答應還是沒答應，白麒楓急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皇上倒是並沒阻止白麒楓急三火四離去的腳步，只是坐在龍椅內搖頭嘆息了一聲：“這小子，每次提到這個話題，都給朕犯傻裝胡塗，真是欠了幾分教訓。”

候在一旁的大太監東福忍不住笑道：“元帥爺年紀還輕著呢！皇上又何必為他如此憂心？再說了，元帥爺每次做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還不是皇上自己縱著，才把元帥爺縱到這般地步？”

明真帝想要出言否認。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輕嘆一聲，搖頭道：“算了，待他遇到了自己心愛的姑娘時，就算朕不逼他，他也會來朕的面前鬧著要成家立業。”

“皇上說得極是！”

……

能夠再次回到幻靈谷的老宅，對墨雲卿來說，既在預料之中，也在預料之外。

事隔七年，這幢舊宅早已隨著年輪的增長而落滿了灰塵，牆壁四周拉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房間裡散發著一股子潮溼腐蝕的味道。

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正吆五喝六的在那邊打掃屋子，邊往裡面陸陸續續抬著大木箱子。

那些箱子裡裝的都是墨雲卿這幾年從各個地方蒐集回來的詩書野史，既然朝廷答應了她的請求，燕雀山那些以劫富殺惡為生的匪寇，自然也要從良歸正，為朝廷所用。

“大當家的，裡間書房的那隻書架地方有限，您這幾箱子書，怕是擺不下。要不讓兄弟們去城裡買些木料，直接給您再釘兩個書架吧！”

正用掃把勾蜘蛛網的墨雲卿回過頭笑著道：“別折騰了，我只不過就是在這裡暫時落腳，並沒打算長住，等兄弟們適應了軍中的生活，也許我就會離開帝都，遠離此地。”

幾個正往屋子裡搬東西的小夥子聞言，都有些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