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幕僚斗膽上前道:“殿下,不知可否讓我等一觀?”
李承乾皺了皺眉頭,將紙筏推到眾人面前,頓時幕僚供奉們都伸長了脖子,圍在一起看這首大受李承乾讚譽的詩。
和李承乾一樣,他們第一眼的目光,就被工工整整的上佳隸書所吸引。
“不知是何人竟寫得出這手好字?!”
“此等好字放在這張皺皺巴巴的紙筏上,著實是暴戾天物啊!”
他們作為讀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感到痛心,宛若見到了一件優秀的藝術品被糟蹋了一樣。
往日裡這樣水平的書法,千金難求一字,明明應當珍重的裝裱起來才對,可今日卻是在一張皺皺巴巴的紙筏上!
不過現在書法好壞反倒是次要的了,他們的目光,很快都被《春雨》的正文所吸引。
等看完之後,所有幕僚供奉們全都呆住了。
沉默許久之後,才有人喃喃道:“這首詩……簡直難以形容,吾等水平不及其萬分之一!”
“是啊,這首詩借春雨懷人,而寓君門萬里之感也……此等詩文堪稱字字有意,讀之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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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前一句色彩上的紅給人以火熱之感,和後面的冷互相比照,著實是精妙絕倫!”
“不僅如此,末聯的‘玉璫緘札何由達,萬里雲羅一雁飛’,也富於象徵色彩,借於自然之景,便把‘錦書難託’的預感形象化了!”
最開始
的那幕僚,此時已然是滿臉苦笑。
“倒是我自取其辱了……殿下的眼光果然沒錯,此番我才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啊。”
他的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他們有人搖頭有人嘆氣,都為先前自己寫出遠不如此的詩詞還洋洋得意而感到羞愧,他們的七言律詩和這《春雨》比起來,簡直高下立判!
“連諸位先生都對此詩有如此高的評價麼……”
李承乾也稍微吃了一驚,他從未見過自家的門客們如此統一的推崇哪首詩。
“正是如此!若殿下拿出這首詩的話,想必正月詩會上必將毫無敵手,連那自號詩詞無雙的越王李泰,都會顯得黯然失色了!”
可越聽幕僚供奉吹噓這首詩,李承乾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這麼看來,這還真是首絕世好詩啊……可如此傳世名作,卻又為何會被揉成紙團,掉到自己腳下呢?
“這似乎顯得有些蹊蹺和詭異啊。”
李承乾雖然現在性情大變,但畢竟有著過去被人讚譽有加的底子在,還不完全是草包一個,自然也升起了警惕之心。
“可是如此好詩放置不用,又實在過於可惜,孤心有不甘啊!”
李承乾越想越糾結,心裡無比的不甘,這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是上天助他李承乾,此非蹊蹺和詭異,而是天選之人的氣運相助?
李承乾堅信自己就是那未來的真命天子,所以自己都覺得很有說服力,但理智最終還是暫時取得
了上風。
“先將這首《春雨》收起來吧……第一輪用孤的門客們的作品參戰,等觀察一番沒人拿出《春雨》後,第二輪再使用《春雨》也不遲!”
正月詩會可不是隻有一輪創作而已,第二輪也還是有拔得頭籌的機會的。
想到這裡,李承乾覺得心頭一片清明,鄭重的將《春雨》摺疊起來收入懷中。
……
在皇子公主們名為取材創作,實為現場背詩的時間裡,群臣百官也三三兩兩的互相閒聊議論著。
本身這場正月詩會,除了是皇子公主們展現自身的重要舞臺外,還同樣是他們一年一度互相交際的重要舞臺。
畢竟現場各大勢力觥籌交錯,很少有什麼時候能像現在這般,將朝中幾乎所有家族和勢力的代表,都請來了同一個地方。
“襄城公主雖然平日裡端莊大方,但說實話詩詞方面的表現真是平平無奇,上一屆正月詩會的正月詩,她也就是中規中矩吧,似乎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
“這也是難怪的,以襄城公主遵守禮法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找自己的門客幫忙寫詩?自己動手之下,就很難像其他人一樣‘佳作頻出’了!”
“噓……這可不能直接擺在檯面上講,不過相比起來,長樂公主的七夕詩還是不錯的,去年便是在前五也有一席之地,不過今日怕是懸了。”
“若是說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