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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寂靜谷05

哦~”打了勝仗,桑靈頗為得意,尾音拖得極長。見他目中嗔怨,又假意抬手戳弄,威脅道:“那你以後還敢不敢不理我?”

“宋言亦以後再也不會不理靈兒。”

被抓住軟肋,宋言亦這會兒乖得不像話,讓他保證什麼就是什麼。桑靈佔了上風,心情愉悅,十分好心放過了他。

“走動的聲響是從裡屋傳來?”思及今日所來何事,桑靈歇了笑意,目中嚴肅起來。

宋言亦自幼習武,聽覺自是比常人靈敏,但她未料到幾十尺外的響動皆能聽聞。

“對,他定是聽到風聲,故意躲著我們。”

黎谷主家昨夜進賊,一眾家丁在村裡搜了好幾圈,鬧得人盡皆知。作為罪魁禍首的二人,安然在屋內躺著,一覺到天明。

張藥師定是知曉他們二人在追查此事,有意隱瞞遂閉門不見。

“宋言亦你做什麼!”

宋言亦動作極快,桑靈來不及阻止,眼睜睜見他舉劍入縫,將門閂一劈兩截。

“吱呀~”一聲,門板應聲而開,桑靈沒好氣瞥了眼身旁絲毫未覺不妥之人。

“青天白日,怎能硬闖,你有這力氣不如回去多幫紫蘇劈點兒柴。”

“翻牆多累人,還是這樣快,我以為靈兒會誇我。”宋言亦理直氣壯地很,先一步踏入院內,畢竟是為嫣兒申冤,這等正義之事怎能拖拖拉拉。

院中一片寂靜,近幾日陰溼,晾曬的藥材早早收入屋內,顯得周遭空空蕩蕩。桑靈疾走一步跟在身後,還未行至正房,便見張藥師開了門。

他眸中平淡,未因他們的硬闖發怒,也無初見二人的詫異。反而回身沏了壺茶,安靜等待他們落座。

“二位昨日,可是為了嫣兒之事夜闖黎府?”

張藥師抿了口茶,不緊不慢詢問。桑靈與宋言亦互望一眼並未作答,一致認為只要不承認就是沒做過。

“桑姑娘對嫣兒之事如此認真,是為了醫治身上所染紅斑?”

“什麼?”聞言,宋言亦詫異地望向桑靈,此前她只同他講了孤女之事,對自己身患紅斑隻字未提。

“靈兒,你也生病了嗎?”

宋言亦眸裡水霧瀰漫急迫又憂愁,移動身子向她的方向靠了靠,小心翼翼伸出手勾勾她的指尖。

“我身上紅斑之症尚輕,不足為道。”此話,她是回答張藥師,亦是講與宋言亦聽,讓他無需擔憂。

她從懷中掏出昨夜那宣紙,遞與張藥師,“嫣兒的筆跡張藥師定然記得。”

“這…這是她的字跡!”瞧了眼紙上所記,張藥師眸中的從容不再,頗為激動道:“此物你們從何處取得?”

知曉眼前之人已一步步上鉤,桑靈並未作答,而是進一步向獵物丟擲誘餌,

“從紙上所記不難看出,嫣兒姑娘自始至終都未放棄尋找治療紅斑之症的藥物。雖不知為何無疾而終,但我們二人對嫣兒之事上心,一是為了完成嫣兒所想,二是想調查清楚三年前真相,還嫣兒清白。”

“完成嫣兒所想,還嫣兒清白…”聞言,張藥師滯愣在地,目中淚意浮動,緩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

桑靈目中肅穆,言辭堅定,“張藥師所知的,事關嫣兒的所有細節。”

張藥師靜坐於長凳良久,瞅著綿綿無盡的雨幕陷入回憶,溼潤的霧氣裹挾著水珠拂於面上,冰冷的觸感喚回他的意識,隨即重重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那日我同你所說並非全為謊言,決定留在微安谷後我的確常常向嫣兒請教醫術。”

“但三年前的一日,我如同往常一樣前往百濟堂向嫣兒討教醫術,門童卻說她染了病無法見客。當時我並未察覺異常,只留了幾句問安的話。”

“但…”張藥師蹙眉,目中盡是困惑,“但此後半月,我多次前去探望,門童皆以此理由拒絕。”

“那時我才發覺不對,嫣兒定是遇到麻煩。但用盡各種方法,我皆無法見到她。”

“直到兩個月後,在村東的黎谷主院落附近,我偶然遇到了嫣兒。當時她衣衫凌亂,面露悲悽,甚是狼狽。我連忙上前詢問原有,她卻只顧著哭,一句話都不說。”

“嘭。”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桑靈一跳。她定睛一看,才見張藥師不知何時已起身立定。許是心中憤慨,情緒難控,他攢緊的拳頭重重錘在中柱之上。

“當時我若堅持問明原由,或是守在她身旁,定不會發生後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