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外,陳父陰沉著臉說道:“先把陸小姐送回家。”
這裡是巡捕房。
不是華界,如果是華界,陳家能在警備司令部走螃蟹步。
“是,父親。”
陳墨軒叫了黃包車,把陸夢夢送到了陸公館,隨後回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錢都被巡捕們搜走了。
在黃包車伕鄙夷的目光中,陳墨軒讓管家付了車資,車伕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接過車資後,不禁要問:“這乞丐是你家少爺?”
“滾蛋,你才乞丐呢!”
“黃包車都坐不起,擱我這擺譜呢?”
黃包車伕渾然不怕,嘟囔了一句,再次拉起了黃包車,彎腰的時候,露出了後背的一把斧頭。
陳墨軒回到家,家庭醫生給他塗抹藥水,疼的斯哈斯哈的。
被懟了一頓的陳玲玲在一旁看著小心臟疼的一抽搐一抽搐的,幾個傭人看在眼裡,一個個用八卦的眼神看著兩人。
傭人一:你猜是不是真的?
傭人二:估計沒跑了。
傭人三:難怪陳家換傭人這麼勤。
家庭醫生是一個男醫生,冷著一張臉,和往日判若兩人,姐弟兩風言風語,他也聽之前的傭人說過,但沒有當回事。
此時,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藥水塗抹了之後,家庭醫生冷淡地離開。
陳玲玲扶著陳墨軒進房間,剛上樓,陳父氣沖沖地回來了,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心裡那個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寡廉鮮恥的東西!”
陳父騰騰騰的上前,一巴掌扇在陳玲玲的臉上,“明天去西洋!明天!”
滿上海灘,都傳著陳陸兩家的桃色新聞,在回來的路上,打了電話查了,是青幫做的。
原先是在電影公司傳出來的,而電影公司裡面有青幫的弟子,所以,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了。
剛到家,又看到姐弟倆這般模樣,怎能不氣。
陳玲玲捂著臉心虛的不敢抬頭,眼神卻飄向了陳墨軒。
陳墨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要解釋,就聽見陳父說道:“你和你姐的事情,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了!”
陳墨軒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陳父氣的直哆嗦,知道並非空穴來風,聯想到家裡的傭人總是換,如果再不明白,那才是蠢蛋。
“你!明天去東洋!”。
一個去西洋,一個去東洋。
傭人一二三:得,重新找工作吧,沒跑了,是真的。
此時的陸家,陸夫人怒視著陸父,“我說你一直不同意佳佳離開,你這個老不修!”
陸父陰沉著臉,低著頭,狡辯道:“別聽那死丫頭的謊話,長得又不漂亮,我怎麼可能看上她?”
落在陸夫人的耳中,卻成了:長漂亮一點,我就下手了。
“搬家!”
上海灘,她是沒有臉繼續待下去了。
天津,或者北平,哪裡都好,就是不能在上海。
“不能搬,搬了,那才是黃泥巴落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陸父本就不是什麼文雅人,此時著急之下,什麼粗俗的話說不出來?
陸夫人知道,自己的這個丈夫說的是真的,對於這種花邊新聞,只要不理會,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沒有人提起。
如果這個時候搬家,那麼,便等於預設了傳言是真的。
陸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再敢亂來,我剁了你胯下的二兩肉!”
“訂婚!夢夢必須馬上和陳家的那小子訂婚,我去老陳去商量。”
在二樓房間裡面豎著耳朵聽著的陸夢夢,此時卻是一陣惡寒,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透過隻言片語中,好像是親爹想要睡陸佳佳。
而出於某種目的,她和陳家少爺的婚事不能按部就班了,要馬上訂婚了。
如果說之前,陸夢夢肯定會十分高興,但在學校的這段時間,接觸到了一些新思想,她認為那是一種光明的,猶如黑夜中的啟明星的思想。
不是那種追求時髦,而是真正的理想。
甚至,她還有了自己的代號。
這一夜,陳陸兩家因為陸佳佳的一頓輸出,恨透了她。
1933年新年的第一天,租界瀰漫著喜慶的氣氛,比聖誕節還要喜慶。
在新年舞會燈紅酒綠的時候,日軍守備隊長落全策劃製造了在榆關憲兵分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