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的家鄉在南邊,沿路而行,時而向路人打聽臥虎莊的去向。她沒有錢僱車,一路上走走歇歇,向家鄉奔去。
空中有幾朵白雲,遮擋不住炎熱的陽光。一片片樹林綠意濃濃,沒有給行路人帶來陰涼。彩蝶在獨自飛舞,鳥兒在自鳴自唱,沒有抹去苦命人的一絲悲傷。
楊宏霞愁容滿面,一邊走一邊擦著汗水,覺得有些口渴。她見旁邊有一條小河溝,便過去洗了洗手臉,又捧起水來喝了幾口,然後坐在石頭上休息。
宏霞心中悲傷,情緒煩亂,如同沉重的包袱一直壓著心上。她不時地抽泣,淚水在頻頻流淌。
忽然,有人在哼唱小曲,聽起來十分歡快。
楊宏霞心裡一驚,這聲音很熟悉,這支小曲也聽到過,急忙起身觀瞧,
只見,不遠處有一個人一邊走一邊唱,正向這邊走來。
宏霞又是一驚,那個人正是何永安,趕完集後高高興興地回來了。她著急了,見旁邊有一個密實的樹叢,急忙過去躲藏起來。
突然,楊宏霞大呼小叫,既恐懼又痛苦,不顧一切地跑到一邊,還在大聲喊叫。
何永安被驚動,急忙跑過來,見是楊宏霞,十分意外,也很吃驚。他疑惑地問道:“娘子,你怎麼在這裡呀?”
“我……”宏霞嚇得話語已難出口。
“娘子,你怎麼了,為什麼如此驚慌?”
“蛇!蛇!我被蛇咬了……”
“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呀?”何永安慌了神,急忙檢視,那條蛇已經跑走了。
他見楊宏霞的左褲腿已經被血染紅,吃了一驚,更加焦慮:“快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他拉起褲腿看了看,傷處有些發青,流出的血有些暗紅。
何永安又吃了一驚,嚇得叫起來:“不好,是毒蛇!”
他已經顧不得了,急忙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條布,立即把宏霞腿部扎住。接著,他俯下身子,用嘴一口一口地把傷處的汙血吸出來,直到血液鮮紅為止。
他鬆了一口氣,說道:“唉,多危險呀,幸虧處理及時,不然性命就堪憂了。”
楊宏霞覺得傷處很疼,不過好多了。此時,她儘管痛恨何永安,可是有他在身邊,也覺得有了依靠,情緒安穩一些。
“娘子,你怎麼到這裡來啦?”何永安疑惑未解,還在詢問。
“我……我來接你。”宏霞很無奈,沒有辦法回答,只能矇騙一時。
“娘子,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還是不安心,想回家去。”他已經猜到宏霞的心意。
“我……我的確想家,惦記相公。”到了此時,她已經沒有辦法再隱瞞下去了,只能實話實說。
“我能理解,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高府有錢有勢,豈能容你相公自作主張,他不會回來了,還是安心留下來吧。你要是想回臥虎莊看一看,日後有了閒暇,我再陪你去,省得這麼辛苦,也不會遇到危險。”
何永安說著,忽然覺得頭暈,不得不坐下來,接著話語也說得不利落了,很快便昏昏欲睡。
“你怎麼啦?”宏霞見狀有些慌亂。
“我……我中蛇毒了……”何永安有些迷迷糊糊,又嘆息一聲,既難捨又痛苦。他斷斷續續地說,“娘子,我已經……不行了,對不起……你走吧……千萬不能……不能尋死,一定要……要活著……”
楊宏霞聽了此話,酸甜苦辣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一邊落淚一邊怒道:“我恨你!你毀了我,我恨你呀……”她淚水流淌,不再管何永安的死活,轉身就走,在路上急奔。
走著走著,楊宏霞站住了,回過頭來看了看來的方向,又哭起來:“我該怎麼辦呀!我該怎麼辦呀……”
她心裡很矛盾,何永安害了自己,又兩次救了她,現在是為了救她性命才中了蛇毒,眼看就要死去了,她能不管不顧一走了之嗎?可是,她怎能去管一個傷害自己的人呀?
楊宏霞被腿上的傷痛折磨,更被心裡的傷痛折磨,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姑娘,你怎麼了,為什麼如此傷心呀?”忽然,一輛馬車來到近前,車伕下車詢問。
宏霞看了看他,說道:“大伯,有人中了蛇毒,已經不行了,求求你,快去救救他吧,要快呀!”
何永安性命危在旦夕,孤身一人也很可憐,何況還救了自己一命,楊宏霞不忍心棄之而去,良心上也過意不去,會心神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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