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警局出來時,門外停了兩輛車,一輛來接孟晴德,另一輛是盛隆的車。
不再是審訊室中的歇斯底里,她裹著口罩和帽子,安靜沉默走在盛隆身旁,在看到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忍不住喊:“盛隆。”
明明是母子,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見盛隆停了腳步,她有些侷促的邀請,“要一起吃個飯嗎?”
“不了。”盛隆沒有回頭。
手指扣在車門,正要拉開,孟晴德幾步跑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腕,“我們好久沒見了,就一起吃個飯吧!”
孟晴德試圖讓兩人親近些,張了張口,卻想到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是對兒子直呼大名,並沒什麼太過親近的稱呼。
緊抓著盛隆的衣袖不放,最後她憋出一句:“小盛。”
盛林榮的盛。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媽媽說嗎?”
盛隆偏臉看向她。
孟晴德將面容包裹得極為嚴密,埋在陰影中的眼睛憔悴充血,顯然在得知盛林榮的死訊後,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對上盛隆的視線,她像是被什麼燙到,訕訕挪開了手臂,“我……”
孟家的人過來拉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飯,你知不知道你給孟家惹了多大的禍!”
孟晴德是蓄意殺人未遂,只要罪名成立,哪怕得到了紀薇的諒解,也一定會被判刑。
“走啊。”孟大伯扯了扯妹妹,掃了眼跟在一旁的律師,小聲對她說了什麼。
幾人的距離太近,盛隆很難不聽到“遺囑”二字,孟晴德的情緒有了波動,“他?給我的……真的嗎?”
孟家大伯點了點頭。
“好,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手足無措扶穩帽子,孟晴德像是忘了盛隆的存在,跟隨孟家人轉身就走,直到盛隆出聲,她才記起自己之前是想幹什麼。
“飯不吃了嗎?”很是輕飄的語調。
孟晴德朝他擺了擺手,“不了,我還有點事處理,下次再請你吃飯。”
說完,沒再看盛隆一眼,她坐車回了孟家。
孟家有律師在等她。
她的大哥告訴她,盛林榮給她留了遺囑。
孟晴德是在13:50抵達的孟家別墅。
依照盛林榮生前的囑託,遺囑只能由孟晴德單獨拆看,她沒有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財產劃分,翻開最後一頁,有一臺保險櫃贈予。
“竟……真的給了我。”孟晴德喃喃。
有關保險櫃的密碼,是一封獨立信件,上面不是英文或是數字,只有簡短几句話: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嗎?
時間過得真快啊,快到我已忘記,這是我們相伴的第幾個年頭。
還好我記得,你最討厭的人是在哪年出現,記得你的幸運數字,記得他們是在哪時離開。
我還有太多太多話想要對你說,晴德,你能聽到嗎?
——孟晴德聽到了。
下午14:38分。
孟晴德拿著遺囑,驅車前往她與盛林榮的家。
下午15:40分。
監控顯示,車子抵達盛家別墅區。
孟晴德將車停在車庫,用鑰匙擰開大門,自從盛林榮死後,別墅內被蒙上了一層白布,空無一人。
直上三樓,她推開書房的大門,握住瓷器擺件用力一擰,第二排書架發出沉悶聲響,露出書架後的密庫,裡面卡著半人高的保險櫃。
想著信中的提示,孟晴德拍了拍臉頰,抖著手錄入密碼,在滴滴的電子音中,第一次密碼提示錯誤,第二次又錯,第三次——
咔嚓。
密碼正確,保險櫃開了。
在孟晴德的記憶裡,保險櫃在他們結婚時就在了,盛林榮很少開啟,也不肯告訴她密碼。
這些年裡,她不是沒試過破解保險櫃,次次以失敗告終,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爭吵。為了防止她破解密碼,盛林榮鎖過書房,改裝過密庫,甚至還斥巨資定製了一把生物鎖,徹底絕了孟晴德窺伺的念頭。
……保險櫃中,到底藏著什麼呢?
在盛林榮死後,孟晴德終於開啟了它。
天價珠寶,絕密文件,金條、支票、資料硬碟、絕版藏品,盛林榮的保險櫃與其他富豪的保險櫃沒什麼不同,更沒有她想象中見不得光的東西。
唯一不同大概是,在琳琅滿目的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