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板,繼續下落,在她纖細的脖頸稍稍停頓過後,轉而去拿她攥在手中的糖盒。
“不要——”紀薇尖叫出聲。
“不要靠近我,不要搶走他……走開!”她的爆發嚇到了女警員。
玻璃杯碎裂在地,女警員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了?”
紀薇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著百葉窗用力砸去。
她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掀開的扇簾外只剩一團濃霧,紀薇仰頭看著天花板,聽到女警員慌張道:“紀薇,你快把玻璃放下!”
血。
鋒利的碎片割傷她的掌心,鮮血染紅透色玻璃,順著尖刃滴滴答答砸落在地上,如同回到了她初次殺人的夜晚。
“你看到了嗎?”紀薇將玻璃攥得更緊。
女警員不敢再刺激她,保持著安全距離,“看到什麼?”
紀薇指給她看,“他,在那裡。”
白牆天花板上什麼都沒有,女警員還是配合著抬了頭,她聽到紀薇描述著,“他就趴在上面,在看著我,喊著我的名字,想要吃掉我。”
可是,“他已經吞噬了哥哥……”
她什麼都沒有了。
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呢?
紀薇被緊急送往醫院。
救護車到來時,她已經陷入抽搐發抖的狀態,呼吸急促面板潮紅,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嚇到她,口中一直喃喃重複著什麼。
“誰是患者家屬?”醫護人員急匆匆問道。
歐陽琳得知動靜跑出來,正要出聲,身後輕飄飄傳出一句:“我是。”
肩膀碰開歐陽琳,盛隆邁上救護車,坐到了紀薇身旁。
紀薇已經被戴上霧化面罩,過度的心理焦慮引發身體疼痛,她的意識已經陷入模糊。一旁的醫生拉開她血肉模糊的掌心,試圖摘除她緊攥的碎玻璃。
“麻煩抓住她的手。”醫生找出消毒鑷。
耳邊似乎很吵,卻又什麼都聽不清楚。
紀薇眼睫顫顫,沉寂的世界裡起了大霧,她看到有人撥開霧層朝她走來。少年身形單薄,面容在霧氣中模糊不明,對著她伸出手。
毫不遲疑的,紀薇將自己的手朝他遞去——
啪。
緊抓不放的糖果盒子,掉落在地。
盛隆抓住紀薇的手腕,看到透明面罩中起了薄薄水膜。凌亂的發散在側顏,面罩遮擋住她大半面容,蓋不住她溼紅的眼角,在滴滴作響的監測儀器聲下,盛隆恍惚聽到,她低軟喚了聲:
“哥哥……”
砰——
車門被用力閉闔。
“就讓他這麼走了?”看著遠去的救護車,趙梁試圖去追。
想到紀薇被調出的資料,歐陽琳顰眉,“紀薇的親人……都不在身邊。”
母親因意外去世,父親為了躲債,不知死活十幾年不見人影,已在三年前進行銷戶處理。
趙梁不敢相信,“親戚朋友也沒有嗎?”
歐陽琳搖頭,“唯一有聯絡的大伯,也在國外定居了,紀薇在成年後和他們就斷了聯絡。”
還真是慘。
“這樣看來,盛隆還真算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走吧。”歐陽琳拿出車鑰匙。
在趙梁疑惑的視線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上去看看。”
人是在他們這裡出了事,總要去確認一下平安。
“……”
紀薇被送到了盛隆所在的醫院。
同一層的豪華單人病房,配備齊全,與盛隆所在的病房只有一牆之隔。
要不是紀薇此刻還不清醒,處在極度懼怕排斥他的狀態,盛隆本想讓她與自己一間病房,方便他隨時照看。
折騰了一整夜,天光早已大亮。
盛隆立在病床前,看到紀薇被紗布包裹嚴實的手,還在微微顫動。他問一旁的醫生,“病房裡有監控嗎?”
醫生莫名其妙看著他,回:“沒有。”
盛隆沒再說話,將糖果盒子放到紀薇的枕邊,用冰涼的手背輕輕蹭過她的臉頰,昏睡的紀薇毫無所覺,沒再牴觸。
房門再次被推開,吳力領著護工進來,手中抱了兩束鮮花。
盛隆接過,一束鮮花擺到病床旁,一束正對著病床中央放,安置好後,他拿出手機擺弄了片刻,移了移花束位置,還是不太滿意。
吳力站在窗邊,看到歐陽琳和趙梁提著東西到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