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並不是很準確,這場雪沒有辦法如約而至,因為它提前了。
言沉和花拾兩人還沒到酒店,天空便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
沒有雨,沒有雪子,也沒有任何前奏,鵝毛大雪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從天上飄落。
“下雪了!”言沉伸手托住了一片雪花,看著它在自己掌心融化,清冽的嗓音倒不是驚喜,而是帶著幾分懷念。
上一次在桫欏鎮見到下雪,似乎已經差不多是十四五年前了!
那個時候母親雖然已經瘋了,但是她至少還陪在自己身邊。
言沉看著漫天飛雪,花拾垂眸靜靜地看著她,琉璃雲煙般的眼眸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緩緩道:“是啊,這裡的雪永遠是最早來臨的!”
大概有不少人是慕名而來期待看到今年的第一場雪,幾乎是在下雪的時候街上就響起了那些來往行人感嘆的聲音,甚至有以前沒見過雪的人,直接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聲。
“啊啊啊……我看到下雪了,真是有生之年啊!!”在離言沉不遠處的一位小姑娘幾乎都快跳起來了,她身邊的男孩子非常無奈,不過也是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不行不行,你快給我拍張照片,”女孩子風風火火地將手機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遞給了男生,“我要給我媽拍一張,讓她見見世面!”
……
似是想到了什麼,言沉也拿出了手機,遞給了花拾,“阿拾,你也給我拍一張吧!”
花拾有些意外地看著言沉,阿沉一向不怎麼喜歡拍照,以前在朝夕那些小姑娘偷拍她都會迅速走出鏡頭,更別說是主動要求拍照了。
“明天去祭拜的時候給我母親帶過去,我這麼多年沒來過,她記性又不好,肯定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言沉嗓音清冽淡然,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眉梢眼角甚至有一抹淺然的微笑。
花拾沒說話,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從她手中接過了手機。
言沉就站在路燈之下,身姿清瘦,筆挺如竹,淺灰色的格子圍巾本來是遮住了她半張臉,大概是為了露出整張臉,她伸手將圍巾往下拉了拉。
而花拾正好拍下了言沉拉下圍巾手還未收回時候的畫面。
少年容色清冷,眉目如畫,大概是因為拉圍巾這個動作言沉並沒有完全看向鏡頭,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反而帶了點往下看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漫不經心,是那種很隨意的美感。
花拾微勾了一下薄唇,“可以了。”
等言沉走近了,花拾看向她,“別動。”忽然道。
言沉抬眸看著花拾,清冽的面容有些不明所以。
花拾就站在言沉面前,垂眸目光認真地看著她,緩緩抬手靠近。
言沉澄澈無瀾的眼眸添了抹疑惑,就連長而捲翹的睫毛都輕輕地顫動了幾下。
“睫毛上落了雪花!”花拾輕笑著道,嗓音極為溫和中還帶著莞爾之色。
然後指腹在言沉的睫毛上輕拈著,將那一大片雪花給取了下來。
言沉對著花拾淡淡一笑,“怪不得有點涼。”
待雪花在掌心融化之後,花拾問,“現在天色尚早,要去找個照相館將照片洗出來麼?”
言沉點點頭,“也好。”
兩人在街上瞎逛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了一家攝影樓。
洗照片挺快的,就是老闆看見兩個人的容貌說是要免費給他們拍一組寫真照片,只要同意讓他掛在店裡當門面就行。
不過言沉和花拾都拒絕了。
老闆一邊惋惜著,一邊替言沉洗照片。
在兩人離開的時候,他還非常不死心地問能不能將言沉這張照片給裱在店裡,得到的答案自然還是拒絕。
但是,在兩人離去後很久,甚至是這家攝影樓的老闆打算打烊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頂著風雪進了攝影樓。
老闆看見來人,眼睛瞬間一亮,“誒?!你不是剛才過來洗照片的那位少年的同伴麼?怎麼,你是不是答應了在這裡拍寫真?”
花拾看著老闆,禮貌地淡聲道:“老闆,剛才我朋友的照片可否洗一張給我?”
老闆有些好奇地看向花拾,“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還冒著這麼大的風雪再過來一趟?”
“我一個朋友喜歡她,特意託我弄一張照片。”花拾緩緩道。
老闆一連“哦哦”兩聲,“也是,我還從來沒見過氣質這麼清冽出塵的少年,而且還長得那麼好看。”隨即話語又開始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