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激動,便匆匆咳了起來,帕子捂住口鼻,半晌才放下,唇瓣中間便多了一股殷紅之色。
即便如此她還是恨不能即刻行禮以示愧疚。
李熙螓扶著她,看著那帕子中的殷紅疑惑道:“你咳血?”
張氏不禁震駭,而後對著李熙螓頷首歉疚:“張慧替夫君對公主賠個不是,這事我亦是矇在鼓裡,不知他如此荒唐。此番必是於理不合,公主受委屈了。”
李熙螓蹙眉,錯不在她,賠得什麼罪?
攙扶著她道:“我已經穿戴好了,現在只要離開這便是。”
張慧緩緩點點頭,對著公主斂衽一禮,將手中帶血的帕子交給婢子處理,“你暫且留在這裡,一會兒我叫人來替你。”
婢子訥訥應是。
張慧頷首低眉,便由著李熙螓攙扶著離開。婢女將門帶好後,將帶血的帕子扔進了痰盂。
她們離開半刻還未過,門便被人敲響,婢子想是娘子速度快就已經將人喚來替她,遂欣喜開門,門剛開了一個縫便嚇得瞳孔大震。
“你怎麼待在這?”梁王凝視著她,嚇得婢子低頭伏地,嚇得直抖。
他將門推開,便看見屋裡再無別人,便問:“裡頭的人呢?”
門口甲士嚇了一哆嗦,閃了出來,“人…人?”再看看夫人身邊的丫鬟伏地抖若篩糠,便知緣由大驚,“定是…是夫人將人帶走了。”
“去將人攔住。”梁王不緊不慢道。
李熙螓這邊已經被一位採購婢女領著到達府門,正要踏出門檻,亦是歸心似箭。
“站住!”
她暗想必然不是叫住自己,或是也當做沒聽到,故而即便婢女已經停住腳步,自己依然加速往外走去。
“將人攔下,梁王吩咐了誰都不準出去!”聲罷,她已經跑不掉了,轉身而望之際便看到了梁王的身影正緩步而來。
“你要借我夫人之手逃去哪呢?”他的身影從陰暗中慢慢出現時,不免令人一驚。
李熙螓雙眼微暗下光來,此時已經被人團團圍住,只得往回退。
他一步勝作兩步,走近用粗糙的長指端起她的下巴,盯著她道:“怎麼不說話?”
突然他的神色浮現一抹眩惑之色,從雙瞳緩緩看至下巴尖,“不愧為公主,打扮成這樣也難掩美貌。”
“你可知你這已觸犯刑律?如此待我,不怕入獄斬首?”李熙螓忍不了他這般放肆,掙開他的手,恚怒道。
他似乎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你可知,我若向你阿爺要你做妾,他亦不敢不從?”
說著將她扛上肩,無比狂妄恣肆,一路笑著往沸反盈天處走去,直到到了席間才將人放下。
一眾男賓正推杯換盞,卻看見梁王肩上扛了女人來,不禁紛紛納罕起來。
不用猜測也知不是普通舞姬,看樣貌神態皆不是泛常女子,但又顯然不是梁王之妻張氏。
於是有人恭維此“新妾”貌美。
“梁王小妾真是天姿國色呢!”……
“想必是梁王近得的新寵?以前卻從未見過。”……
“如此樣貌,真是難得的絕色……”
梁王打量道:“或許她不僅貌美,吹彈歌舞亦是一絕?”
其中不甚眸光一亮者,“哦?不知會什麼才藝,要說方才正覺得這些舞姬姿態優美,但殊不知梁王之妾只需往那一站,便叫那些個舞姬黯然失色,現今才真正明白何為天塹之別,哈哈哈!”
餘下男子都撫掌大笑,忙趕得正在扭動身姿的舞姬下去,哄叫“新妾”上場去扭一段。
梁王伸手一拉,就扯住了她的衣袖,灰色外衫滑落一側肩領,便展露出裡頭婢子所穿的綠衣襦裙。
李熙螓知道他想看她窘迫之態,只得一把挽上外衫,若當眾讓他難看,必然不知會做出什麼來。她忍住了,畢竟以她的身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暴露。
她轉而坐在他一側隔著一些距離,既然他故意要這麼玩,她便不以被動為之,嬌嗔道:“妾不善舞,梁王是知道的。”
梁王微微一愣,看著這抹笑倒有些琢磨不透,但更多的是意外,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倒開始期待起來。
她不矜不盈跽坐一旁,目光流盼舉手投足莫名惹眼,她道:“若要表演一段才藝,那便是妾一人獻醜,不如取來樂器,妾奏樂,梁王來跳一段為這次宴會助興呢?”
在場的人目怔口呆,聽著以為梁王私下有這種趣味之舉,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