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焉樓午時開門營業。
李偘適逢這個時間,整裝帶著一隊甲士將掌櫃直接捉了去,留下其餘的人面面相覷人心惶惶。
掌櫃沒有任何徵兆,因這個陣仗只得連連喊冤,一頓旁敲側擊。甲士押送途中整飭有素並沒有理會他的嚎叫和敲打。
待將人帶到王府內,他才怔時靜了下來。
李偘知道這個時候掌櫃無論如何是不會招供罪責的,但所謂擒賊先擒王,那些小賊失去了頭目,自然會慌了神,屆時指不定越發容易錯漏百出。
所以他不著急讓他招供,只將那掌櫃關在漆黑無光的廂耳房,由四位壯碩甲士輪番看守。
而酒肆這邊的確已經亂作一團。
坑飪們已經無心開店,只關門在內圍在一起商量。
菜刀大漢納悶道:“真是奇了怪了,這掌櫃到底犯了何事被抓?那還是禁衛!”
“我倒想跟著去瞧瞧,結果被那些甲士攔了去路,嚇得我沒差點尿出來。”其中一個心有餘悸道。
“瞧你那點出息!反正跟我們沒關係,你怕什麼?”
菜刀大漢思索了會兒,“依我看掌櫃被捉肯定是揹著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向來為人謹慎,做壞事的都是我們,他只要享樂就夠了,啥時候需要獨自去行動,這不是鋌而走險嘛?”滌菜的疑問道?
“這你就不懂,昨日那位公主不是將琥珀領走了嗎?那丫頭肯定與公主坦白了,你們仔細想……”菜刀大漢壓了壓聲,“欺辱她的人裡可有掌櫃,而抓他走的可是甲士而不是不良人,那……”
“甲士又如何,不良人又咋樣?”伙伕提問。
菜刀大漢豎眉道:“不良人便好解決,甲士吃的是皇室的飯,說不定聽命於公主的!”
“少扯了,現在的公主哪能有兵權調動軍隊?”滌菜的顯然不信。
“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伙伕唉聲嘆氣,現在群龍無首,能不能行動還是一回事!
“不對!既然掌櫃沒有揹著我們做什麼別的勾當,為什麼就只有他被抓了,而不是連同我們一塊?”菜刀大漢猜測著原因。
“管他孃的,什麼原因,沒有牽扯到我們就好!”滌菜的道。
“我看,他被抓,我們遲早被供出來。”
“不如……先回寨裡去躲躲?”
……
半個時辰後,幾個人已商量好對策,將酒肆的大部分食物和酒釀都打包,從後門鬼鬼祟祟地躥回了住宅處。
他們準備好行李,牽來馬車。
將這兩天拐騙來還未來得及找下家的五六個小娘子,一同帶上了車輿。
幾個女子擠在一個車廂基本已經臉貼臉,肩挨著肩,就這般匆匆上了路。
途中正逢煙雨霏微,雨雖不大卻使回去的道路泥濘不堪無法加速行駛。
駕車的大漢低咒一聲,就這樣也險些與別的馬車相撞。
對面的馬斯鳴了一聲便停了下來,結果車廂因為急停傾倒了去。
人帶著馬也跌躺在黃泥裡,車廂淋著雨,下一瞬後邊跟著的馬車下來很多人,罵罵咧咧的衝坑飪們而來,想要逼停他們。
菜刀大漢握緊韁繩就要駛離,卻被對面的一眾人等攔住。
對方看起來生氣極了,怒罵了幾句,髒話又問道:“你們可知道馬車裡是什麼?”
菜刀大漢也沒好脾氣,但也知這時候不能跟人鬥氣,便道:“各位郎君,都是出門在外的,道路又爛泥成灘,這也賴不著我們呢。”
燒火大漢道:“這樣,我們幾個兄弟給你們把馬車扶起來,怎麼樣?都趕路呢!”
對方領頭的胖子沒好氣怒道:“扶起來?你們可真能說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明明是你們駕車貪快,驚了我的馬導致車廂側滑倒下,我們不管,你們必須賠錢!”
其他坑飪聽了不幹了,“原來你們是訛詐呢!”
但對面幾輛馬車橫亙在路中,一群人站在必經之路,躲也躲不過去,繞也繞不開,只有往後退才有路。
對面領頭的不緊不慢道:“你們著急要走嗎?這好辦就賠吧,那車裡可都是上好的宣紙,一張就可抵一金,何況足足一車?就算你們把馬車抵給我們,也是不夠的!”
“你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不就一車破紙嘛!”菜刀大漢氣急敗壞,“再說我們沒有撞到你們憑什麼賠?”
他們此時還不知對方都是不好惹的,個個面目兇狠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