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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石壁上的女子

巴哈爾附額,嘆了口氣,“郎君莫怪,她們也是迫於無奈。轉眼幾十年的光景,這裡的焉耆人越來越少,她們最大的心願莫過於將身上的奇毒解除。”

隨即他對著她們說了些什麼,語氣嚴肅不容抗拒。

洞內焉耆人聽罷還作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紛紛地從地上爬起,烏泱泱地啜泣著聲陸續離開了。

巴哈爾看向龍契,燭光中的他看起來眼底有了細微的波瀾,只是怪在依舊不置一言。

見他要走,隨即喊住了他,“郎君且慢,且看完再走不遲。”

巴哈爾高舉火把,抬眸看向石壁。

在火把的照耀下,石壁上顯現著一連串如走馬燈般穿梭不止的畫面,顯然已經刻畫得有些年頭,上頭已經長了一些發黃的苔蘚。

他撿起一旁的木棍邊除邊講解。

龍契自是看去。

第一幕是畫得一位女子將毒投入井裡。第二幕是眾人喝了井水得了瘟疫,臉上以及身上起血泡和瘡疹。

第三幕,女子大著肚子逃跑,被身穿甲衣的將士抓住。

第四幕,將士帶領一部分得了瘟疫的人綁著那女子帶至山洞。

第五幕,建了寨子後女子便在籠子裡誕下孩子。

第六幕,那將士將孩子送至達官府邸,並抬去了一箱箱王室寶物。

第七幕……第八幕……

“畫像到此為止了,但是故事並沒結束……”巴哈爾除完苔蘚後,繼而悠悠道:

“那下毒的女子本是唐朝公主,嫁給了先王后成了先王最寵信的美后,不久國家越發頹敗,不少焉耆人認為她是大唐與回鶻派來的奸細,只為滅我焉耆,佔我焉耆國土!焉耆成了回鶻歸屬國,轄嘎斯打敗回鶻將他們趕到焉耆,而回鶻人闖入地界之時,那位美后已在井中下了毒,導致先王無防無備被人殺害。焉耆之敗,即便沒有她的參與,她也是不能輕易擺脫嫌疑的。若她功成身退,我身為焉耆老將忠心為國,嫉惡如仇,自是不答應!”

“所以將她關在這寨子的窖穴中,只為讓她有朝一日說出解藥……偏偏幾十年了,都沒有說出半句有關解藥的資訊來!那些被她謀害的焉耆人,如此沉浸痛苦了幾十載。那個毒症就似個詛咒,一天無法解除,便一天不能繁衍生息,得到安寧,遑論放走她?”

微微的幽風拂在龍契臉上,他將持在手心的釵子置於搖曳的火燭前,頗為明晰,道:“所以你要告訴我,石壁上的女子便是這釵子的主人,更是我的生母。而我見到她時,自然該站在焉耆人這邊,討伐她的罪行是麼?”龍契言簡意賅,“如此大費周章,實則一句話便能涵蓋了,不知是高估了我那惡貫滿盈的生母,還是低估了我的理解能力?”

口說無憑,一切片面的說辭也不過是個參考,他還未接受,也未不接受。無論真假,他只是來尋求真相,而不是找個立場,討伐任何一方。

自然只有置身度外,才能多個維度看清這件荒誕之事是否真如他說的那樣,否則怎知對方有沒有避重就輕,叫人先入為主?

巴哈爾微微凝滯,不成想這先王之後亦不是泛泛之輩,如此這般,他倒成了跳樑小醜了,遂良久拱手道:“郎君聰敏,是我多慮,也是怕郎君不明就裡,更怕郎君矇在鼓裡,遂自然都由君評斷,我豈敢多加妄言。”

“只是……”

龍契容他再說。

“我知郎君將信將疑,只是焉耆人的悽慘郎君看在眼裡,他們身患劇毒痛苦其生,豈甘願讓後代再延續這份痛苦呢?所以郎君萬萬得幫我們這個忙啊!我巴哈爾若有一句假話,自該五雷轟頂!”說著巴哈爾跪了下來。

龍契伸手支起他,探問道:“若你精心找個人來假扮她的孩子,想必也容易些,你如今解釋這麼多,我也未必配合你,豈不得不償失,浪費時間?”

“郎君不知,我若要找,便不需如此大費周章了!”巴哈爾抬頭,一臉誠摯,“一來她可沒那麼好糊弄!二來,郎君是焉耆先王之後,容顏自是與中原人不相同,遑論先王血脈,何人能替?”

龍契瞭然。

巴哈爾請他出了山洞,再次邀他回到寨裡。

途中龍契問道:“在你們看來她既是大唐奸細,你們卻為何依舊帶她千里迢迢來到大唐避難?”

“我對郎君毋庸諱言,自然是為了報仇!”巴哈爾盡顯滄桑的老臉上浮現幽憤,又呼著一口難釋前嫌的濁氣,“當初來唐本想投靠一方藩王養精蓄銳,可是我們是難民又得了罕見的瘡症無人能治,故而不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