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驚異的面孔,她委婉而又隨意的編了個理由道:“我自覺未報父母養育恩情,不想草草嫁為人婦,所以就兀自逃離,輾轉到了這。”
如此概括當下的處境再準確不過,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向來不愛架謊,並且熟諳與人之間最舒適的相處方式就是坦然,除非迫不得已。
夫人這回與漪環那眼神碰了碰,轉而道:“看得出來你是真性情,只是孤身一人來到長安,父母可會會擔心?”
看相夫人似乎聽到並沒有太大的波動,不同於她兒媳的別置一喙,李熙螓倒覺得有些意外,遂而道:“怕是必然會擔心,但是也只能待父母想通,我自然就回家去了。”
“這……”漪環只覺得荒唐謬悠,不免毋庸諱言,“這我就忍不住了要說了,這好比一盅苦口的良藥,若沒有人告訴你,也許你還要繼續錯下去。依我而言,你這是大錯特錯了,其一,你私自逃家讓父母擔憂,是為自私且不顧後果;其二,身為女子已及笄卻不嫁人,難不成要父母贍養一輩子不成?如此一來即是為不孝,無須我再說,你也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李熙螓微蹙眉沒有遺漏她說的每個字,遂付之一笑,“其一,我承認自己自私,其二,我並非不嫁,只是不隨意嫁,何況我認為孝的意義並沒非如此狹意。”
見她詫異之色,繼而道:“孝不代表一味順遂,此乃愚孝。至今還有人拿愚孝來驗證子女的孝道,殊不知後世可會嗤之以鼻呢?聽父母之話沒錯,但違了心,便是拿一輩子的幸福來做賭注,這無關對錯,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就是悲劇;若世人知曉子女之不幸即是父母一生的悲哀,又怎會讓父母一生在難過中度過?若毫無主見,聽之任之,結果讓父母心存愧疚,歸根結底也是一種不孝不是嗎?”
“……”漪環聽後覺得雖是謬論,卻一時間被駁的啞口無言。
李熙螓補充道:“一生何其短暫,我不願委曲求全,所以哪怕這輩子只能孑然一身,我也不要將自己的一生刻意與未知之人捆綁,從此形同行屍走肉過著無意而懊悔的一生。”
這輩子游山玩水還來不及呢,誰願意一輩子禁在男人的後院,為安於一隅,一舉一動皆不能自由,看阿爺的後宮就知曉了,真的沒意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