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道:“我們以後不喚師父還不成嗎?你這突然離去,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好歹教我們每日晨起鍛鍊,我們縱有懶的,這麼久也都習慣了。”
“你們該鍛鍊鍛鍊,何需我來督促呢?”
隨即又與李熙螓道:“公主放心,我不曾與父母透露公主身份,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此番離去,便可能再也不能相見了,公主千萬保重。”
李熙螓囅然,隨即將自己貼身的鐲子贈給她,邊替她戴上邊道:“這個算我贈你的紀念之物,我希望你遇事想起我來,這個莊子你什麼時候都能來。”
楚依依點點頭,她一直以來都是依靠公主的幫助,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交換,隨即一行清淚順臉龐流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們行至莊門口,楚依依的爺孃果等候在外,看到楚依依後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頓時淚如泉湧。
楚依依與爺孃相擁一陣,說了一會兒。
她爺孃便朝李熙螓深揖一躬,皆是感謝之話,並叫人抬上禮物相贈,“這些東西不值什麼,只是大老遠帶來,總沒有讓我們再帶回去的禮,也是感謝娘子一直以來對我們女兒的照顧。”
他們聽說了宰相府被滅門一事,也知道了長安舉城‘遷都’一事,想著,女兒若躲過了宰相府滅門,也難躲過長安遷都。好在女兒在兩個月前書信報了平安,他們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了,慶幸女兒能免於其難,並知道若不是李娘子的幫助,她此刻只怕已經成了孤魂野鬼。
楚依依的娘道:“這般恩情,三言兩句不能盡釋,萬貫家財也不能報答,唯有回去後給娘子供上長生牌位!”
李熙螓莞爾,“夫人言重了。”
他們還需趕路,沒說兩句便帶著楚依依上馬車準備啟程。
李熙螓回莊時,看到那離車馬不遠佇立著一個人影,但是影影倬倬看不真切。
待馬車行駛幾步路後,那身影忽然狂奔而去,一閃而過的身影讓她看清了那個人並不是附近村民,而正是三郎。
馬車停了,楚依依的爺孃愕然於崔相的兒子竟然沒有落難,遂下車問幾句有關崔相的傳言,到底是真是假。
三郎說了緣由,楚依依的爺孃才覺恍然,默哀道:“我們得了空定去崔相冢邊祭拜,郎君且留步,天色不早,我們也得趕路了。”
楚依依這時卻下了馬車,對他道:“曲終人散……我不曾後悔,也不曾怪誰,只是放下了,所以也請郎君放下。人終須一別,請保重!”
說罷她便轉而上車去,馬車很快絕塵而去,留下三郎愣在原地,看著遠馳的馬車逐漸被遠景吞沒在煙塵的盡頭。
李熙螓不禁喟然,轉而進莊卻與人撞了個鼻子生疼。
再抬首看時,才看到對方好整以暇的笑了。
她發現此人胸膛上十分遒勁,撞到的不是骨頭,卻好比石頭!
想到這,她伸蔥白的指間悄然隔著外袍戳戳按按,莫不是穿了什麼堅硬質地的甲衣在內?但偏偏這般按按又覺得質地是,不禁心中疑惑。
龍契眼眸橫波,烏黑且眼尖的很,本巋然不動,奈何看著什麼,伸袖子去擦她的鼻準底下,開口道:“你鼻子……”
李熙螓晃神片刻,垂眸看看,只見血液不斷往下流,染紅了他素色的衣袖。她隨即拿出帕子,捂著鼻子,微微仰頭,想將血逼回去,不禁訥訥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龍契濃眉微挑,正要說話便頓住。
“莫要仰著頭!”
李偘的聲音傳來。
李熙螓才停止仰頭,堪堪掩鼻看去,無奈道:“那以四叔之言,這血要怎麼才能止住?”
“血灌進咽喉就能止住了嗎?你微低著頭,用帕子輕輕按著,一會兒就好。”李偘道。
李熙螓低眉看著眼前染血的帕子,疑惑:“那要是一會兒不好呢?”
李偘凝著她,一臉無奈的派人去拿止血藥來。
不一會兒韋妤就親自拿來了,遞給她時,鼻血已然止住了。
她看著瓶身,上頭寫著‘四物’二字,不明白什麼意思,正疑惑間,韋妤便拉著她到一側,用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前日聽公主私下與我說因癸水來後小腹及腰骶疼痛不適,故而在崔宅小住兩日的事。我便因此想到之前我母親原也有此症狀,只在月事後喝‘四物湯’如此調理便不再疼痛。”
“可我不知四物乃何四物,便著人去外頭的藥館問問,亦想弄幾貼來給公主調理調理。”
說著她不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