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螓派玳瑁去請喬嫻時,楚依依便適時離開了。
過了一刻鐘才看到喬嫻踱步進來,一襲赭色面遮黑紗,從眉間那顆灰痣便可辨別此人還真就是她。
“這小莊子倒不錯,春寒料峭的時節看起來卻風景宜人。”說著她又將屋內環顧了一下,找了個地方就坐下,室內溫暖,頓覺驅散了大部分冷峭。
這時那幾個丫鬟默默魚貫而入,守在一旁,不時乜斜著眼睛看那不速之客,時刻警戒。
李熙螓卻不與她多話閒聊,直接進入主題道:“你該是想透過我,來找我四叔的,好在你碰的巧,昨日他正好來了。”
喬嫻本有些閒氣,忽然來了些精神,挑眉道:“哦?那叫他抓緊時間為我醫治,何時醫治好了我何時離開,屆時我們之間就算一筆勾銷了。”
“我四叔舟車勞累需要休息,待他休息好了我會與他說,你若能等,我便叫人給你收拾一間房暫且住著。”說罷喚來一旁垂首佇立的翡翠,讓她去給客人安排廂房。
“一間可不夠。”喬嫻一副輕描淡寫之態,“我帶了一位隨從,我向來不與人共用一間房,所以她也得一間。”
翡翠聽聞笑道:“咱們山莊最不差的就是房子,且房屋我每日都著人打理整飭,只要加兩床衾褥可以直接入住了。這位客人可否隨我去瞧瞧?”
喬嫻抬眼看了看翡翠,發覺這裡的丫鬟個個都有派頭,長得珠圓玉潤,沒有不好看的,倒個個都能把自己這副鬼模樣比下去。
她卻不動分毫,微慍道:“我的隨從還被攔在山莊外頭,可別忘了。”
玳瑁上前,皮笑肉不笑地接話道:“山莊外頭不曾有野獸出沒,還請貴客不要多慮,一會兒便會有人將她帶進來的。”
被這麼一噎,她倒沒法說什麼了。
叫人帶喬嫻去下榻後,李熙螓便自去尋四叔說明情況。途中路過廚下叫人燉了兩份暖胃的羹湯親自帶了去。
“四叔,叔母。我給你們燉了羹湯,裡頭有驅寒之物,天氣嚴寒路途勞累,喝一些好暖暖胃。”
這一旦改了口,再喚別的就彆扭了,喚‘叔母’既自然,又妥帖。
韋妤接過羹湯微微無奈,卻只能說了聲謝,端來一份給李偘,李偘剛欲抬左手,韋妤便搖搖頭拿起湯匙,抿了抿唇線道:“殿下餵過我多少次,這個時候,還不容我來動一次手麼?”
李熙螓感受到空氣中的氣氛都有了一絲甜膩,雖道理這時該離開了,可偏偏有話還沒說。
隨即她只得接著直言道:“四叔,還煩請你幫我醫治一個人。她面有陳年疤痕,因我答應引見四叔,她今日亦來了,不知四叔能否幫她去掉那舊疤?”
李偘問:“疤痕長在何處?”
“在臉上。”李熙螓回道,“若四叔有特效藥物,倒可免了面診那人,我將藥轉交給她打發了便是。”
李偘搖搖頭,“若疤痕超過一年以上便任何藥物都無效,唯有剜皮後使面板重塑再敷上我的藥或許有淡化的效果。”
李熙螓笑道:“既然如此,四叔何時能動手?她既來了自然隨時靜候。”
他卻無奈道:“只怕暫時一個月內不得替人治那病症,叫她下次再來便是。
“為何?”李熙螓不解道。
韋妤不禁慚愧,微微垂眸道:“公主不知,我來時騎馬不意途中跌下馬背,好在鹹王殿下救得及時,我倒沒事,他卻被馬蹄踩踏著手骨,故而傷著了骨頭。”
熙螓竟不知四叔受了傷,當他開啟衣袖露出韋妤包紮好的傷處時才觸目驚心了一把,“既然傷的這樣重,自然不能替人醫治了。那我只有先打發了她去。”
“等等。”李偘叫住她。
李熙螓回首時,看著他喚了一旁侍立的小廝,待小廝抬頭時,她才發現有些眼熟。
那小廝拱手一揖,“殿下吩咐。”
“徐八,你跟了我半年有餘,這般簡易的修復術自然不能難倒你,故而那個病人就暫且交給你了。”李偘說罷,便讓人拿了自己所著的醫書交給了他,“你在我這專攻的除疤修復之術,此時也又可派上用場。”
李熙螓卻道:“四叔,我看還是過一個月你手骨好了親自動手吧,好歹是在人家女兒臉上動刀子,怎能讓一個生人上手呢?”
李偘搖頭道:“他來我那求學之前本就是個醫者,只是為想精益求精四處輾轉多為求學,好歹又在我這學習了除疤修復之術,近半年也醫治了不少病患,一些病患身上疤痕本有不意去除的新疤,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