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羅鏡吐出一口白氣，看向四周。

天空中不知何時又飄下飛舞的雪花，聯邦西部的天氣就是如此，常年被寒冷籠罩，地面永遠有著積雪存在。

掀開營帳的簾子，跳動的火光照亮幾個人的臉龐，炙黃的火焰驅散了外面的寒意。

塞西爾跪坐在營帳中心，上方是坐在椅子上的諾爾、妮可二人。

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羅鏡打量著這位軍方貴族的後裔。

雖略顯狼狽，但能看出塞西爾狀態還算不錯，身上也沒有被佩戴什麼關押的器具。

如果真有本事從三四名五階的目光下逃脫，那塞西爾也不會坐在這裡。更何況，即便走出營帳，他最好的下場也是被數不清的惡魔們撕碎。

“那麼，尊敬的指揮官閣下，請你告訴我們一些情報如何？”

說話的是諾爾，他正輕撫手腕上纏繞的小蛇，笑眯眯地進行詢問。

說起來，灰石會雖然名義上屬於妮可的下屬勢力，但多數時候都是由諾爾做主，這不禁讓人暗自揣測二人的關係。

羅鏡甚至懷疑，這二人如此親密，是否有可能是兩大勢力要進行聯姻，以此加深聯絡。

“……”

塞西爾並未回答，此刻的他臉上面無表情，眼神不復在戰場時的憤怒。

就在剛剛逃脫之時，他落地勉強依靠自身的奇物和兩名軍方五階的保護堅持了十分鐘。

但是很快，眼前這名手纏小蛇的對手突然出現，輕易擊殺掉保護自己的兩名五階，然後將自己帶回來。

他可是親眼所見，那猩紅眼睛的小蛇有多詭異。

而眼下自己被擒獲，自由是不指望了，即使能出去，軍方的人也不會再信任他。

妮可面容一冷，她可沒工夫陪這個人浪費時間，當即就起身走到塞西爾面前。

腰間法杖抽出，狂暴的青紅色法力直抵塞西爾咽喉，營帳中的氣氛驟然下降至冰點。

塞西爾下意識嚥了口口水，五階的壓迫感讓他心中的恐懼瘋狂滋生，但他還是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他並不是忠誠聯邦，而是知道現在開口怕是命都沒了，他要竭力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

妮可的眼神越發陰冷，決定動用一些非常規手段。灰石學院，也是教過如何從俘虜身上獲取情報的。

正當她要發難之際，營帳的簾子再次掀開，寒冷的氣息席捲而來，又被火焰驅散。

是蘭辛，他身上的黑袍略顯暗紅，顯然是沾了些血跡。

掃視了一眼裡面的情形，蘭辛漠然地坐在了羅鏡對面，中間隔了個塞西爾。

稍稍停頓以後，蘭辛說道：“惡魔們已經處理好了，很快就能出發。”

他表示，如今雖然只剩下2586只劣等惡魔，但誕生了16只四階的存在，有的甚至摸到了五階的門檻。

不過，惡魔晉升五階不是容易的事，倒也不必擔心蘭辛控制不住。

至於戰後的收益，除了這些惡魔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畢竟所有有價值的超凡物品都被惡魔們吞噬了。

塞西爾聽著他們交流戰後情況，心中逐漸發冷。這樣一股龐大的勢力，運用得好足夠讓聯邦遭受重創，更何況還有不知幾個五階存在。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有人陷害他說得通了，這群人言語之間，已經是把整個聯邦作為了目標！

眾人交流告一段落，又都將目光落在了塞西爾身上。

諾爾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輕聲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並不是必須需要你的情報，你有多大的價值，你應該清楚。”

塞西爾沉默不語。

轉身，諾爾背對著他溫和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妮可你來處理好了。”

“等等！”

塞西爾終於頂不住壓力，開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知道的所有情報，但你們要保證讓我活下來。”

羅鏡閉上眼睛，默默聽著幾人的交流。

聽見這話，他突然想到什麼，起身走到塞西爾面前，說道：“當然可以。”

“而且，可以簽訂契約。”

……

最後一筆落下，塞西爾放鬆地吐出一口氣。有契約保證，至少自己不會現在就死在這裡。

蘭辛坐在椅子上，憐憫地看了塞西爾一眼。可憐的年輕人，恐怕還沒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契約欺詐這種東西。

羅鏡收回契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