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甫還是先回了府。
在賞花宴因為大雨提早結束後,晏安安排了另外一輛馬車接言蘿月。
言蘿月回府不久,天色徹底暗沉下來,她剛準備生火做飯,晏安找來了。
“言姑娘,殿下今日淋了雨,好像染了風寒,一直咳嗽。”
“畫眉不是在吉沐閣嗎?”
晏安神色有些複雜,無奈道:“畫眉已經搬出吉沐閣了,殿下指派了別的任務給她,她如今在東跨院的罩房。”
“罩房?”
那不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嗎?若弋就住在那邊。
“對,那裡清淨。”
“她犯了錯?”
“沒有,沒有。”
言蘿月神色有些暗淡,“畫眉,畢竟是他的枕邊人……”
“言姑娘!”晏安趕緊接話,生怕晚了一步似的,“畫眉沒有侍奉過殿下!一切都是誤會!”
言蘿月不解。
“畫眉曾為殿下試藥,然而卻身中劇毒,殿下那晚留她,我一直以為……今日才知,殿下只是為她驅毒。”
言蘿月瞭然,不知為何,心中也輕鬆了幾分。
“原來如此。”
“是啊!不過,畫眉中毒導致武功盡失,如今她也只是想留在殿下身邊盡一份力而已,殿下既然同意她留在吉沐閣伺候,卻又無故叫她搬走,畫眉心裡是挺難受的!”
“晏護衛,畫眉應該是傾慕殿下的。”
“啊?沒有吧?”晏安撓撓頭,“以前或許我會這麼覺得,可自從知道她和殿下之間是清白的,我就覺得……”
“晏護衛,能讓一個女子死心塌地的為著一個男子,只有愛慕這一個原因。
“她想要一個名分,她想留在殿下身邊,並非是以下屬的身份。殿下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讓她搬出吉沐閣。”
大直男晏安恍然大悟!
“走吧,”言蘿月說,“去看看殿下。”
言蘿月還沒走進寢殿,就聽見男人壓抑的咳嗽聲。
彼時男人正坐在書案前翻閱摺子,這些摺子是眾臣關於羌國戰事的看法,多數人不主戰,皇上送到兵部,也意在敲打秦慕甫這些主戰派。
“殿下病著,何必如此操勞?”
言蘿月走上前,發覺他桌邊茶水涼了,為他重新倒了一盞。
秦慕甫又咳了兩聲,他沒想到言蘿月會來。
想起今日還因為誤解,對她冷言冷語,令她傷心落淚,就有些不敢看她,只是伸手接過茶。
一開口卻顯得疏離,“你怎麼來了?”
“晏護衛告訴我,殿下染上風寒,我來看看。”
秦慕甫一手握拳抵在唇上,壓抑著又咳了兩聲,“晏安多事。”
言蘿月不說話,伸出手掌,一副“我要診脈”的架勢,秦慕甫看著她纖細小巧的手,說不出拒絕的話,最終默默地伸出手臂。
細嫩溫暖的手指落在男人腕脈間,言蘿月診得認真,秦慕甫卻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回府後,他叫了若弋一問,才知道自己的確冤枉了言蘿月,而這一問,他也看出畫眉的手段和意圖,當即指派些任務,將畫眉遠遠地安排出去。
畫眉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瞞於他,即便她並未背叛自己,秦慕甫也斷然不會再留她。
只是因為自己一時衝動而對言蘿月惡語相向,秦慕甫倒是有些後悔和擔心。
一股強烈的氣流直衝嗓門,男人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言蘿月一把抓住他顫動的手臂,繼續診脈。
秦慕甫感覺到小臂一陣酥麻,那酥麻透過手臂,細細密密地爬上心頭,惹得他的心頭癢癢的。
言蘿月終於診脈完畢,秦慕甫逃也似的抽回了手。
言蘿月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低頭認罪:“方才我只是為了診脈,並非有意觸碰殿下,請殿下恕罪。”
“……”
秦慕甫尷尬地又咳了兩聲,他並非那個意思!
“無妨,是本王手麻了。”
“殿下怎麼會手麻?是整個手臂麻嗎?現在如何了?”
“咳咳……已經好了。”
“手臂無故痠麻不可大意,我為殿下看看。”
“不必!”秦慕甫趕緊將手背後,轉移話題,“本王病情如何?”
言蘿月見男人如此抗拒,只當他還在為今日之事怪罪自己,神色暗淡地收回手。
“殿下是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