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辭遠將君瀾腿上的夾板拆開，仔細清理腿上的藥渣，嘴上絮絮叨叨：“還好這傷沒什麼問題，不然就麻煩了。你說你，動刀子之前我就說讓顧小姐也來看著，多個保障，結果你偏不讓，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顧小姐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她總能在關鍵的時候提出不一樣的解決辦法。”

衛辭遠對顧音有一種莫名的信賴，不僅是她給他提出了不少醫術方面的指點，還因為顧音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以前只有在面對君瀾時才有。

君瀾對衛辭遠的嘮叨充耳不聞，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嘖，就你這悶葫蘆性子，你說以後哪個姑娘家能受得了。”衛辭遠對君瀾的沉默早就習以為常，完全不在乎，繼續噼裡啪啦一陣吐槽。

“過兩天你跟若柔一起回京。”清冷的聲音在衛辭遠頭上響起。

衛辭遠聲音戛然而止，然後頭也不抬：“不回。”

“回去吧。”君瀾語氣難得柔和幾分。

衛家就衛辭遠這麼一個嫡孫，一年到頭不回家就算了，總不能過年都不回去。

“那你這腿怎麼辦。”衛辭遠顯然也知道自家情況，不過他擔心君瀾這腿萬一有點閃失。

“把藥留下，其餘的交給墨一就行。”君瀾淡淡道，膝蓋內部已經被衛辭遠處理好了，接下來也不過是換換藥的事情。

衛辭遠低頭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能性，最終不再堅持留下：“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你說。”君瀾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請顧小姐三天來看一次傷口。”衛辭遠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君瀾劍眉微蹙，嘴唇抿成一條直徑：“她不懂醫。”

所以讓顧音來看，並沒什麼作用，況且他心底莫名抗拒，並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腿上的傷口……

“她是不懂，但是她肯定懂得看，墨一不一定懂。”衛辭遠不否認。

站在一旁的墨一：…… 你們說就說，別扯上我啊。

兩人又你來我往拉扯了一陣，最終還是衛辭遠勝出了。

沒辦法，衛辭遠眼看著君瀾還要推脫，直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不讓她看我就不回京了！”

站在一旁的墨一心裡跟明鏡似的，主子不過是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現給顧小姐看，可惜衛公子不懂。

不過這樣也未必是件壞事，如果只因為主子的傷就對主子帶有偏見，那那樣的人也不值得主子上心。

於是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

第二天

宋若柔帶著衛辭遠的囑託來到縣衙後院，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但是在看到顧音時，突然眼睛一亮。

宋若柔想起自己先前跟葉凝心討論的內容，眼下不是正好是個讓阿音多多瞭解表哥的機會？

“阿音，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宋若柔雙手合十眨巴著大眼睛。

顧音好笑：“說吧，什麼事情值得你這個樣子？”

“就是……等我回去京城之後，能不能麻煩你隔兩天去幫我表哥看看傷口情況。”宋若柔扭扭肩膀，拿乞求的小眼神看著顧音。

顧音沒想到宋若柔說的是這個，想起她昨天聽到君瀾腿治好的訊息，一開始她感覺有點憤憤不平，自己怎麼說也給他們提供了酒精，還給衛辭遠提了那麼多建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他們倒好，偷偷就把腿給治好了，也不知會一聲。

不過在得知宋若柔也是事後才知道之後，心裡那點不平忽然消失了，他們是誰也沒告知。

只是如今宋若柔怎麼會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我並不會醫術，去了也看不出什麼，再說了不是有衛辭遠嗎？”

“衛辭遠後天跟我一起回京。”宋若柔解釋道，“他家就他一個嫡長孫，過年不回去不行。”

顧音聽罷稍顯意外：“那還可以請其他大夫。”

“那不是不放心嘛！衛辭遠說你見多識廣，有你在就足夠了。”

顧音苦笑：“可是我真的不懂醫術，有問題也處理不了啊……”

“哎呀，沒有你幫忙看著我回京城都不安心，要不阿音你就去看兩眼，其他事情交給大夫就行。”宋若柔語氣哀求，雖然她表哥不當人（做手術都不告訴她！），但是她還是希望他治療順利早日站起來。

顧音嚥下拒絕的話，無奈道：“行吧，不過你們還是要請大夫，我去了也就幫你看兩眼。”

“好！”宋若柔雙眼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