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惟的沙發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南執與睜開眼睛時看見蘇惟坐在書桌前,像是在寫著什麼。
這一刻室內陽光正好,茶几上一壺大麥茶散發著糊香味。
這一切讓他覺得很安寧也很舒適,身體上、精神上都很舒適。然而這一刻所見到的一切,在南執與的一生中都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這就是家的感覺,給他溫暖也給他動力的地方。
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心底有那麼一種記憶,平時不會刻意想起,而在某種和當日正好相同的東西出現時,你就會一下子開啟記憶之門。所有的美好都被喚醒,讓你無論在多艱難的時候都還能回味到美好。
也許那一天你正好睡到自然醒,而你醒來時陽光正好,溫度適宜,耳邊響起鄰家音箱裡放著的某首流行歌曲,而廚房裡飄來母親做飯的香氣。
窗外樹葉沙沙響,陽光透過樹影落在你的臉上,斑斑點點中沒有七彩炫麗,卻就是那麼寧靜平和。
而當未來某一天你偶然間聞到和這個時刻相同的味道,或者偶爾聽到鄰家當時放的那首歌,就都會喚醒你心裡跟那日相同的寧靜平和。
蘇惟怕打擾到南執與休息,提醒過這裡的所有人不許弄出大動靜來,當然也不會有人敢放歌。
而南執與就聽到了蘇惟手中的筆,落在紙上的那種沙沙的響聲。秋天的陽光透過金黃的樹葉,灑進房間裡,而壺裡的熱茶嫋嫋的蒸氣,這一切都恰到好處。
此時的南執與剛剛沉沉的睡了一覺,沒有吵人的電話,也沒有人小心翼翼的來敲門請示,時間上隔了幾十年,這讓他可以暫時放下什麼都不去想。
這種放鬆身心的感覺簡直舒服到人想墮落,好像身體所有器官都在這種舒適下修復了一般,大腦皮層都跟著長厚了一點。
他就這麼安靜的看著蘇惟的背影好久,直到她回過頭來想看看他扔沒扔掉身上的毯子,對上他的視線才發覺他醒了。
蘇惟的笑容也格外讓人覺得安寧:“睡醒啦?起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南執與慵懶的坐起來,把身上的毯子好好的疊好放在一邊,接過蘇惟遞過來的茶。
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點,連茶的溫度都正好適口。
喝完一杯他就把杯子又遞給蘇惟,而她自然的就又倒滿一杯給他。兩人沒多少語言上的交流,南執與喝了兩杯茶又安靜的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這一覺睡的真好,我回去了。”
“以後別總喝酒,特別是跟朋友一喝就是通宵這種事可不行了,多傷身體啊。”蘇惟一邊送他出門,一邊嘮叨著。
而這一次南執與沒再跟她頂嘴:“好,以後不會了。”
“我把維生素都放在別墅的冰箱裡了,你記得每天吃。水果也要記得,不要整天就想著吃肉。”
“我會好好吃的,維生素也一直有吃。”
“想吃什麼就讓大嬸給你做,她們不會像我這樣知道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所以要自己主動提出來知不知道?”
“知道了,你也照顧好自己,我感覺你瘦了。”
“我還好了,就是最近幫他寫劇本熬夜了,正在糾正作息時間。你不用擔心我,到是你自己,身邊沒個人督促別太任性知不知道?”
“知道了”
一路上就是這樣,蘇惟一直在叮囑著南執與,每次問他“知不知道?”他都乖乖的回答“知道了。”
到門口時蘇惟才發現南執與只穿著一套西裝,連件大衣都沒加,就要往回跑:“你先別走,我找他的大衣來給你,不然這樣回去多冷。”
南執與抓抓住她的手腕:“不會的,我回去也是立刻進屋,冷不到。”
蘇惟這才反應過來,遂回過身來:“那就好,回去吧,工作上也別讓自己太累,知不知道?”
“知道了,那我走了,你也記得別再熬夜,也別讓我擔心。”
“我也知道了”說完兩人都笑了,南執與就那麼笑著邁出那道門。
蘇惟站在那裡發了一會呆才嘆著氣回去,房間裡的一切還是南執與醒來時的樣子,可蘇惟並沒感覺到他剛剛感覺到的那些美好。
她在南執與身上聞到了很重的煙味,只是沒說他。她也不相信他是宿醉才會這麼疲憊,可他既然不想說,不問就是了。
給他一處可以放下一切,放下戒備,放下責任,能安心睡一覺的地方,蘇惟覺得自己除了這點什麼都做不到。
南執與來這一趟,讓蘇惟對他很擔心,以至於南在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