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當南在勳的面好好告南執與一狀,可南執與進來時蘇惟就沒那個心情了,壓低聲音跟他說:“現在是你爸去世前的三個月,你進去看看他吧,別說他在那邊已經不在的事。”
“好,我想單獨跟他待一會兒。”
“去吧”
蘇惟跟進臥室來,在蒼老的南在勳唇上親了一下:“乖,你安心休息,我去熬點綠豆湯,給你那敗家兒子消暑。”
蘇惟下樓這一路遇到很多老人,她這才想起這裡如今還是那間老人院。
她走後南在勳問坐在床邊的南執與:“你們從哪個時間來?”
“2017年冬天”
“那時我不在了是吧,不然她不會帶著你找到這兒來。”
南執與搖了搖頭:“不是的,是她想要回到過去,回到你們分開那一年,陪你一起到老。沒想到陰差陽錯到了這裡,我想她可能暫時不想走了。”
南在勳沒有揭穿兒子的謊言,笑笑說:“也好,那未來的我記憶裡也是有她的,也不算一直苦下去。”
南在勳又問了些以後南氏發生的事,南執與沒跟他說實話。因為南氏在南在勳死後,發生了很大的動盪,這其中就包括已經跟他離婚,但是法律上卻是南執與母親的李允恩。
這個女人太執著於權利和財富了,南在勳死時她也哭過,可人一下葬她就開始算計吞掉南氏。
南執與放棄了自己手頭的股份,跟養母說:“媽,我的這些可以全部給你,但我爸留給蘇惟的你不能動。他苦了一輩子就為她一個人,你不能我爸剛走就吞掉他為她留了一輩子的東西。”
向來穩重端莊的李允恩有些歇斯底里,朝兒子吼叫著:“這是她蘇惟欠我的,就該給我。她搶了我的男人,這輩子你爸心都在她身上,她得到的還少嗎?”
南執與失望的看著她,搖了搖頭道:“媽,我對你很失望。不過你要堅持那我就奉陪,有我在一天,南氏就不可能給你。”
兩母子的奪產大戰將近一年,南執與也在這一年裡迅速成長。這就是為什麼在南在勳死前三個月,南執與看上去還那麼稚嫩。而在南在勳死後一年時,南執與已經很成熟的原因。
南在勳當然看到了兒子的成長,他也猜想到了自己在那個時間死後,兒子會經歷些什麼。
蒼老的手輕輕拍拍兒子的手背:“執與,你成長的很好,爸爸很為你驕傲。”
南執與再也忍不住,突然的淚就滑出眼眶,他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南在勳磕了三個頭。之後沒敢抬起頭來,就伏在自己的手上悶聲說道:“爸,謝謝你當年收養了我,又辛苦的把我帶大。你放心,只要有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愛的女人受欺負。”
“好,爸相信你,我的兒子始終是最優秀的。蘇惟也是最好的女人,值得,都值得。”
蘇惟回來時南執與眼睛紅紅的坐在南在勳床邊,一直牽著父親的手,父子倆輕聲說著話。
蘇惟覺得這一刻美好極了,當然除了南在勳那蒼老的模樣。她不是嫌他老了,而是心疼他是一個人變老的。
見蘇惟回來,南執與起身道:“把你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
南在勳問:“需要給現在的你留下什麼忠告嗎?”
南執與回頭看著父親笑著搖了搖頭:“不需要,我還是希望自己正常的成長,該經歷的就要經歷。”
南在勳讚賞的看著兒子:“好,人生本來也沒有捷徑可走。回去吧,回頭再想來時就隨時過來。”
“嗯,爸你保重。”
“你也好好照顧自己,事業是幹不完的,不要太難為自己。”
兩父子相視而笑,南執與轉身走臥室,蘇惟跟上來問:“你不吃了飯再走嗎?我一會烙餅做蘇泊湯。”
“不了,你跟我爸吃吧,我先回去了。”
南執與說話時沒看蘇惟一眼,背上揹包就走,連頭都沒回。
蘇惟只能跟他道了再見,就回到臥室鑽進南在勳懷裡。
在他懷裡膩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蘇惟看向門外問:“誰呀,一直折騰那門,你這裡現在管理這麼鬆散嗎?”
南在勳坐起來穿上拖鞋:“我去看看”
蘇惟也跟著下了床,趕緊就攙扶住南在勳。可她隨即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憂傷,就把攙扶變成了挽著他的臂彎。
兩人走出臥室時,就看見南執與揹著大揹包,神情沮喪的在那門口不停的出出進進。
南在勳牽住蘇惟的手:“到露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