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雨水如珠簾一般沿著落下,那隱隱的光亮就是從那些孔洞透來。少年怔了一怔就明白過來,怪不得山洞中除了洞口幾丈之內空氣潮溼發黴的氣味之外,裡面卻一點都不覺得悶氣。肯定是山風從洞口吹入,又從這些孔洞衝吹出,空氣流動,才會發出那種嗚嗚的怪聲。
山頂孔洞的下方,叢生著一簇簇的灌木,雨水落下,沙沙做響。一眼望去,山洞之中除了小半怪石嶙峋之外,大半都還平整,足可以做個落腳之處。誰會想到山洞之中竟然會是如此別有洞天,少年不由得滿心欣喜,甚至忍不住心想,天氣晴好的時候,外面的陽光肯定會形成一條條的光柱,落在這些灌木上。
“還結有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少年忽然看到有一簇灌木都是枝幹黝黑,如同蕨葉的葉子都只有寥寥幾片,但是每一枝的枝幹上卻都結著五六顆拇指大小的紅色漿果,看上去很是誘人。
少年忍不住走到了跟前,正想動手摘下一顆來看看,突然之間,“嘶”的一聲尖利的響聲,從他的左側傳了過來。
這響聲在空曠的山洞裡驀的響起,少年頓時吃了一驚,馬上轉頭過去,全身隨即起了一陣冷汗。他看到四顆火紅色的眼珠死死的盯著自己,而這四顆火紅色眼珠子的主人,竟然是一個長著雙頭,似人非人的怪物
這個怪物身高不過三尺,如同人一樣直立著,兩個頭顱一左一右,五官清晰,頭髮花白,滿臉蛛網般的皺紋,如果不是一雙細眼是火紅色的,相貌最多也就是像一個醜怪的老人,不至於驚世駭俗。這怪物也長有雙手雙腳,不過雙手雙腳看上去都瘦弱無力,尤其是雙手就像萎縮了一般,雞爪般蜷縮在胸前,讓它直立著的支撐點反倒是一條觸目驚心,如同鱷尾一樣的尾巴。
少年連退了兩步,下意識的把插在腰間的柴刀抓在了手裡。“嘶”怪物兩個腦袋的臉上忽然都出現了狠毒的神色,騰的一下,居然直接從站立的山石上跳起,朝著少年撲來。少年心臟一陣收縮,寒毛炸起,舉起柴刀向那怪物砍去。呼的一下,怪物不閃不避,尾巴橫掃上來,少年的柴刀如擊敗革,竟然只是在怪物的尾巴上印了一條白印。而那怪物看似羸弱,這尾巴一掃卻力大無比,少年被震得半個身體發麻,虎口鮮血直流,柴刀也拿捏不住,叮的一聲掉落一邊。
少年順勢一滾,抓起地上的石塊就往怪物身上亂砸。怪物躲避不及,身上被少年砸中兩記,似乎更加惱怒,“呼”的一聲,少年眼前一亮,那怪物一個頭竟然張口噴出一蓬熊熊的火舌,火舌且蘊含強猛氣勁,少年接下來丟出的石塊不獨被高溫炙的嗶啵響,還給火舌切割得支離破碎。
“還會噴火”少年驚駭欲絕,突然又發現身邊再也沒有可丟的石頭,而且他本身已經精疲力竭,竟是連站起來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峰頂之上,原天衣的身影在風雨之中顯得有些模糊,淡淡而孤獨,就好像一張紙上的墨跡淡淡的化開,隨時都要消失一樣。事實上從三十年前原天衣迎著山風站在崖邊的時候,老召南就是這樣的感覺,他總是懷疑有一天他會突然隨風而去,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老召南知道那時候的原天衣就已經是這個世界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像他這樣的人物和普通的修道者都沒有什麼交集,那些處於懵懂之中的山精野怪和普通人和他更是經緯分明,但蛑奼珠就是羈絆住他的東西,那條鐵鏈和這座無名山峰的高度就是他給少年定下的唯一規則,他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東西在他的眼皮底下,改變他制定的規則。“放肆”在漫天的風雨之中,原天衣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一隻手微微伸出手似乎要去接天空中落下的雨絲,一道淡紅色的劍光就憑空出現,從山頂狂瀉而下。
從色彩光華來看,這道淡紅色的劍光和蜀山的那些飛劍似乎根本沒辦法比擬,但就和羅浮山中的法則一樣,有時候越是不引人注意的東西卻越是危險而致命。
“我不要就這樣死了好不容易發現有個落腳點,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一個怪物”山洞之中,看著朝自己撲來的怪物,少年的心裡充滿了不甘,忿恨一瞬間他的眼睛也變得血紅,如同受傷的孤狼一般,就算沒有了力氣,也要用自己的牙齒撕咬對手。“放肆”但就在這個時候,原天衣的聲音滾滾如雷,從天空落下。
那道淡紅色的劍光竟然比聲音還要快
少年剛剛被震得雙耳之中嗡嗡響,渾身如受雷擊,淡紅色的劍光就已經出現在視線之中,朝著怪物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