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副玄奧的圖錄和修煉訣法,突然烙印一般的出現在洛北的腦海之中。
極北之地,和天地相連的蒼黃灰暗的凍土之上,矗立著冰雪覆蓋的黑色巨山,一座苦寒山峰的頂端,宛如高山雪蓮一般矗立著一間白牆黃瓦的廟宇。黑色犛牛毛編織成的經幡經歷了上千年的嚴寒苦凍也已經破敗不堪。而就在半柱香之前,那巨大的瀑布連著整座山峰從中破開露出這巨殿之時,和羅浮相距數千裡之遙的這間廟宇之內,一名半邊身體裸露在外,身披紅色佛袍,頭戴鵝冠般黃絨長帽,渾身肌膚紫黑,形容枯槁,在昏黃的酥油燈下不停轉動金黃色轉經筒,修行苦禪的老年喇嘛,突然猛的抬起了頭。“這便是天意。”
一聲呢喃般的嘆息,讓棲息在寺廟屋頂的幾隻禿鷲直衝天空。
原天衣一指點向洛北的眉心。
一點金砂般的光華在洛北的眉心一閃而沒。
“我已在你體內種下空生滅海妄心咒,若有違我所說律條,必遭形神俱滅”
“入世之後,凡事不可全因利慾而往,否則必誅之。”
“不可洩露我羅浮任何法訣,在回羅浮之前,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你是我羅浮弟子,否則必誅之。”
“修煉妄念天長生經九死一生,所受痛苦比起修煉摩訶迦羅密法更甚百倍,你入世之後,可以選擇不修,卻不可對人言,甚至不可對此法訣心生懷疑,否則必誅之”
山腹巨殿之內,依舊滿心震撼的洛北一一牢記在心。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羅浮弟子都會經歷這樣的歷練,都會被交代這樣的規則,但是洛北卻感覺得出,原天衣絕對不會害自己,亦感覺出原天衣所授給自己的妄念天長生經的不凡。
眾生平等
雖然給自己那麼多的艱辛考驗,但從他帶自己到羅浮的第一天起,他就從未因為自己的資質而看低過自己,對自己也從未有過高高在上的態度。
“師傅,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在無名山峰之巔,遙望著羅浮之中已重新閉合的那座大山,洛北不捨的問原天衣。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
原天衣回答洛北,“我羅浮功法舉世無匹,但到大成境界,卻亦是難於登天。蜀山飛劍,藉助外物,倒也是厲害非凡。若能修成劍元,至少便能自保。等你修成本命劍元的那一天,你便可回羅浮來見我了。”
“什麼是本命劍元”洛北不解的問。
原天衣不語,已經瞭解原天衣秉性的洛北突然喊了一聲,“師傅,等等。”
“怎麼”原天衣怔了怔,卻發現洛北眼光四顧,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老召南呢我想和他告別。”
洛北的眼光又落到自己的麻布粗衣之上。這麻布粗衣,雖然簡陋粗鄙,但卻是洛北在這世上,第一次有人一針一線,親手幫他縫製。
原天衣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溫暖的神色,“他也有事出山去了,一時不會回來,不過等你回到羅浮的那時,你們就會再見。”
洛北呆了呆,這個曾經半夜起來,幫老召南蓋上毯子的純真少年,完全沒有想到,在剛剛體會到家的溫暖時,就會面臨這樣的分別。
“修道者,就要忍受真正的寂寞。”
微微的嘆了口氣,原天衣朝著虛空踏出一步,一個無形的透明圓罩將他和洛北隨即包裹在內,以驚世駭俗的速度,在空曠寂寞的高空中穿行。讓已習慣原天衣的修為和速度的洛北驚訝的是,他的目光中又出現了熟悉的巨山。
從何處來,又歸何處去。
原天衣竟然帶洛北又回到了巴蜀之間,距離那箜桐和彌羅等人所說的蜀山山門只有百里之遙的亂葬崗。
山巒依舊,只是這一片亂葬崗中的墳頭,卻不知道又已多了多少,洛北也已分不清楚,當初自己是在何處遇到箜桐的了。而眼下雖然依舊紅日當空,老鴉飛舞,整個亂葬崗中,卻是瀰漫著說不出的悽切氣息。
“從此地往南十里,就有座山鎮。有個門派叫做紫徽道觀,你什麼都不必做,只需到那山鎮,紫徽道觀中人便會收你為徒。我羅浮做事從不循規蹈矩,他人要收你為徒,你便應了就是。”
原天衣卻不管洛北舊地重遊是什麼感想,就和那天帶洛北第一天到那無名山峰下一樣,冷而安靜的說道,“現在天下流寇四起,有人問起你,你就說你是本地村民,遭流寇襲擊,流浪到那就可以了。今後無論遭遇任何變故,你只要記得我說的那幾條,你便會慢慢知道什麼叫做本命劍元。”
原來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