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起伏不定,縈繞在這處神秘之地,誰人也看不破其中奧秘,霧靄每每翻騰一次便有玄機流露,似乎蘊含著一種至理,如永恆仙氣般難道其韻,雖是薄薄一層揮手可破,卻又讓人覺得,與近在咫尺的人隔著萬水千山。
身陷其中的雲辰,手足無措,前行了幾步便迷失了方向,他側目四望,忽聽微弱的呼吐之音傳入法耳,這聲音甚為熟悉,音節中帶著道韻,可拓生靈潛能與大道生出羈絆,是那曾於厄難中解救他的嬰啼。
得見他所思之物出現,雲辰當機立斷順聲尋去,他沿途撥開霧靄,覺察出那呼吐之音愈發沉重,讓其心神格外空靈,諸法自明,確信離目標已然不遠。
步行甚遠,旋繞的霧靄中忽現十簇焰光,色澤柔和暖人心脾,盪漾層層光漪,只是一照就仿若迴歸母胎中,讓人無思無慮、無雜無念,雲辰探查到,這焰光中蘊藏著無以復加的濃郁生源,敘述著生命的起源。
此焰光宛如明燈一般指引方向,雲辰帶著疑慮踱步而去,壓根未行幾步,就讓一層偉力拒之於外,險些震滅虛身,這股偉力分明夾帶不可違逆的天地意念,誰人也不可侵犯,幸虧這是在他的肉胎中,否則僅憑這偉力的衝擊,他定會心死神散,淪為一個沒有神智的痴人。
見奈何不得這股偉力,雲辰止步在外側,默默視望,剛才未能細看,數百根神金澆鑄的秩序道鏈,化作規則天網,封禁了前路,上空定有一片半寸大小的流光碎片,鎮壓於上。
這碎片色澤貴胄菱角分明,生具大道之命,流露的一縷氣息就可凝化先天道則,渾體天然刻畫著道痕,可噴吐厚重的醇精之氣,揮灑如雨,乃是一角真正大道碎片,非天地之力不可折斷,不知何因鎮於雲辰的體內,要不是他意圖進入,也許此生都不會顯露出來,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乃天地圈禁的禁區,若是一味強攻破禁,秩序道鏈指不定會生玄牝,衍化大道神象進行阻撓,介時便不是偉力衝擊這般簡單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魂就在天網中,它被鎖在那裡,受天地鎮壓,可我的前身究竟做了什麼,能惹天地震怒,斷一角大道,永世不讓魂體解封”透過規則天網,雲辰確實察覺有一澤浩瀚的魂力汪洋從那禁區傳來,那魂力碾壓他所認知的一切力量,無法估量,連大道之命也無法磨滅。
“若臆測不錯的話,那質地無瑕的焰光定是魂焰無疑,十簇正巧應對三魂七魄之數,曾聞數千年前,天地大亂,有天生魂火自生者,被天道所妒,降下蓋世劫難,磨滅了真形,群仙也束手無策,為此還牽連了一座古城,死了眾多凡俗,我骨齡不大,前身絕然沒有可能修出十簇魂焰,莫不是我同那人一般,也是天生魂火自生者,才惹大道鎮壓”。
神情肅穆的雲辰,撫鄂沉思,評判著各中優劣,不知該如何抉擇,按他心頭所想,此事有好亦有壞,好者先天魂火自生,本就是掠奪了無上造化,日後無需三道同修,省卻了不少苦功,尤其他還破極而行,本就是難上加難,壞者守著這等絕世寶藏,竟驅動不了分毫,也不知何時才能祛除那天地封禁,尤其天降劫難,等若時刻懸著一柄死劍在頭頂,指不定哪時就揮砍而下,小命危矣。
“算了!所思過多徒增煩惱,破極哪一次不是兇險萬分,惹下厄難,此番再多上一樁劫難,也是債多不壓身,且看我這條小命,賊老天能不能真收了去”。
見無計可施,雲辰索性也不執著,此番秘密已了,更需加緊修行,意圖有一日真正掌握自身命運,解封魂魄,他化去虛身,心神重新入主肉胎中,也不躊躇當即著手晉階。
修者晉階有駁天道,向來窒礙難行、舉步維艱,需打破源自己身的一種束縛,這種束縛乃是本源桎梏,道途中每一境界的修為積累,便是為了衝破這層桎梏,以便承載更強的力量。
而桎梏的強弱,也決定了修者的前程,弱者修為到達一定界限後,不攻自破,晉階水到渠成,無需經歷磨難,強者需不斷增進修為,其積累的底蘊可能是他人的數倍,方能有衝擊桎梏的力量,極盡便是最強的本源桎梏,需要把力量修煉至極盡才可晉階,然、雲辰的破極算不得此列中,它超脫於外乃為天地桎梏,亦可理解為劫難。
此刻雲辰體、法二道修為已然無法精進半分,若再執意增進修為,現今本源無法承載富餘的力量,會落得本源自毀的下場,可以說晉階是迫在眉睫了。
調動起周身力量,以血氣為引,狀如渤海的血河,澎湃不息,凝作一條血鱗大龍,凌空直上,長嘯於天,為增其威能,雲辰不惜分出幾縷肉胎命精,點入龍睛,落作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