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萬籟俱寂,天蒙微亮,一輪銀月正欲隱去,退換著朝陽的初生。此地重山復嶺空氣清冷,山林中隱見縷縷寒氣,有晶瑩的露水覆蓋著每片木葉花枝,在慢慢滑落,層層若紗的水霧也凝結不散,在進行最後的日陽阻隔,景色煞是美麗。
一處陡峭的絕壁上,一位老者腰縛粗長草繩,跨坐在一株長於縫壁中的老松上,這老者雙唇微紫,打著牙顫,呼吐沉重熱氣,左手緊抓凸出的巖壁,右手正欲摘取不遠處的一株紅果小草。
“爺爺小心些,若實在不可取,來日我與父親再來一趟便是”絕壁的上崖處,一名粗壯漢子後仰身軀緊抓草繩大聲叫喊著,可其面上卻四周亂望,似乎在警惕著什麼危險事物。
老者不予回應,倔強的伸手摘取紅果小草,他腳尖登上巖壁,提身一挺,輕柔的拔出紅果小草的根莖,小心謹慎的放入懷中,隨之用力的拉了拉草繩,示意上方的漢子助他回到崖頂。
粗壯漢子授意後,緊拽著草繩身軀往後緩緩退去,把老者一點點拉了上來,他看到白髮老者實踏在山崖上,急忙趕了過去,檢視對方有無碰撞的傷痕,見一切如初,著實鬆了口氣,也跌坐在石崖上。
老者見孫兒有此孝意,欣慰的笑了笑,取出懷中的紅果小草,仔細端詳著,嘆道“果色如血,根莖成龍形,這株蘊靈老藥,起碼有近百年的藥齡,端是珍貴,如要找個好買家,不僅能讓虎子你取一房漂亮媳婦,還能保你一世榮華”。
壯漢虎子憨厚一樂,頻頻撓頭,虛心的叫嚷道“那爺爺你也能享福了,咱們一家都遷移到大城去,去過富貴人家該過的日子”。
“咳~咳~咳”老者無力的重咳兩聲,似乎被寒氣衝擊了肺氣,他望向四周謹慎詢問道“沒有兇獸來襲吧?”。
“爺爺你放心吧!自從那雷澤淵月把前停止雷鳴,這附近的走獸蟲鳥都消失殆盡,似乎都刻意遷移到了遠處的山脈,短時間內不會迴歸的,這片大山靈氣充裕,孕育著太多珍貴草藥,來日我與父親定要趁著此時機好好摘取一番”壯漢虎子熟練拍撫著老者的背脊,慢慢扶起了他,望向左上巖壁處的紫色草芝,表露不捨之態。
“事出有因必有妖,能得到這株草珠已是上天恩賜,我們切莫再來了,否則真會生出一些事端”老者緬懷的望向前方那片水霧重重的山谷,輕言道“那年我還是孩童,你老祖為了救我敗血虧體之症,冒險從靠近雷澤淵的山壁中摘取老藥,被兇獸咬去了一臂,回去便不治身亡。他臨終謹言,說要不是雷澤淵的天雷乍響,嚇退了兇獸,他可能就會埋骨此處,談何帶出血果老藥,所以咱家哪怕再貧瘠也沒有來過此山脈,如不是我將埋黃土,又恰逢雷澤淵大變,想為你搏一場富貴,此生也不會踏入此地”。
“爺爺”壯漢虎子眼眸中蘊著淚光,剛想說些什麼,便被天際驟然翻騰的彩雲驚的欲言又止。老者經歷頗多,只是被驚住了一時,他恢復過來後,拉著呆滯的虎子退到了一處山背下,躲避這莫名的福禍。
祖孫二人偷望那禁忌之地“雷澤淵”,原本被水霧遮擋的神秘山谷,不知何時水霧散盡,於天際之中接引下一瀑彩色氤氳的精河,掛於蒼穹之下,泛著縷縷仙光。
這精河灌澆山谷之中,淌入大地之內,草木吸之成靈,葉子朝谷內而長,吐納出白瑩瑩的靈光,山岩潤浸成晶,變的無暇明亮,富含純淨的元靈精氣,可無論流下的精河有多少,山谷根本灌溉不滿,似乎有一處巨大的空洞在吸取這些神精。
這還只是初端,天頂循序動盪,接連浮現神象,有造化天光隱現,化為九顆大日橫空而懸,似乎被天地鞭策而來,圍繞這顆古星不停旋轉,執行出一個質樸的天道軌跡,便隨之納入其中。而在這一瞬間,整顆古星的修道者們不論身在何地,處於何境,皆感受到周圍的靈氣精元濃郁了幾倍有餘,一些道行桎梏不攻自破,如得天助,悟法之時也心神通明,盡數瞭然於胸,恍如迴歸到了上古年代,天地顧佑的時期。
大日消失後,天象並未休止,朵朵紫色祥雲不知從何處滾滾而蕩,蓋天蔽日,覆蓋無邊無際,世間的有靈之物皆被這紫雲祥瑞之力所染,草木花葉嘩嘩而動奏響著獨屬的喜悅之情,萬獸不聞嘶吼、洗滌暴戾殺伐之氣,凡人不聞哀鳴,呈現祥和安寧之態。
而在這遮天紫雲內,一道道九彩天雷不停轟擊古星,擊樹、樹不倒,劈山、山不塌,毫無威力可言,如同煙花彩炮,似乎在普天同賀,慶祝某物或生靈的臨世。
被驚嚇住的虎子,忍不出不顫慄著身軀,不知是山在搖晃還是他在抖動,他怯聲怯語的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