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宗門舊地開啟前,再臨魚瀍古城,雲辰手持木念思給予的傳訊靈珠,退離了通靈寶體,有了此物只要不是隔絕世間的秘地,哪怕相隔甚遠,都能傳遞來訊息。
寶塔內,元熹與木念思四目對望,後者疑惑的問道“你竟然沒有絲毫提及收徒一事,莫不是知道了這小子的根腳”。
“因果太深了,這小傢伙藏的太隱秘,他的體質不弱仙身、道胎,我感覺哪怕他瀕臨絕境,也沒有展露真正的暗藏力量,一度讓我懷疑是極盡修”元熹遺憾說著,眸光顯盡滄桑,不為執念鎖心“就算他沒有師承又如何,論道我教不了他,只能給予意見,論法難道我有本事,尋出無上法門給他修煉不成,結交一分緣法即可”。
歸途中,衣衫襤褸,滿身傷勢的雲辰,惹來不少人側目,他七拐八繞尋到一處小庭院,施了入陣印法,邁入其中。
焦灼多日的薛濤、千玉,侷促不安的坐立在庭院石椅上,順著推開的院門,看著帶傷而歸的雲辰,赫然愣住,兩人急切的將之扶入屋內,詢問了箇中原由,頓時放寬了心態。
薛濤樂以忘憂,回來踱步在屋內,神情興奮說道“丹宗舊址啊,曾有耳聞,千年前有人機緣巧合帶出了補天丹的碎片,震驚了一個時代啊,師弟竟然能取得一個入內名額,這是大機緣啊”。
“不過那處絕地,傳說有玄道原始兇獸存在,靈道兇獸或大凶絕地都有不少,短短時限內,師弟身為極盡修,恐怕難將修為臻至凡道巔峰啊,會有很大危險啊”千玉未曾被機緣衝昏了頭腦,她擔憂著師弟安危。
見到千玉滿懷憂慮的神情,雲辰剎那面紅耳赤,心潮澎湃,他反倒勸解著“師姐勿要擔心,這些時日,足夠我將實力修煉到一個可以趨吉避禍的地步,關於歸胎六境,我心頭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只待迴歸山門,便閉關修出胎炁”。
見雲辰豪情壯志,千玉知道這個聰慧的師弟自有決斷,三人決定待雲辰養好傷勢,即刻便啟程,將靈藥購足後歸山。
日升月落,雲辰休憩的那間屋子,血光漫天,龍吟不絕,一抹抹金色的燦霞,將屋子照的通透,隱約可見一尊神影,盤空而坐,其下翻騰著如浪濤般的靈氣霧靄。
他在誦讀真經,整個屋子都佈滿了神秘的經文,一條條好似仙鏈,鎖住了大道氣韻,極為貴胄的紫色光華,鍍染了所有的傢俱,退消之時,樸實的木屋截然不同了,有若隱若現的道韻殘留,長居此處,很容易讓人臨近大道之勢。
世間諸多聖地、仙山之所以可助人悟道,領悟術法傳承,便是仙賢誦經悟道時,將自身感悟,交託於天地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雲辰自然遠達不到那個層次,不過於凡道中能留下所悟道韻,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這兩日間,雲辰將肉身傷勢徹底根治,剝脫出細碎的老骨與舊肉,渾身骨骼琉璃溢彩,筋肉泛著金屬光澤,沒有一絲一毫缺陷,一切戰後留下的暗傷都被治癒了,經歷過血與火的淬鍊,這具破極寶體更加不凡了,同境之中,世間少有人能打破,他望著周身,甚為滿意的點了點,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庭院中,月華如水,將一切照的明亮,千玉婷婷屹立,仰空作望,凝視當空那輪神聖皎月,許是靜極思動,亦或心存異事,她心神不知沉浸何處,竟然連雲辰邁動的腳步也曾察覺。
凝望千玉,雲辰感覺到那婀娜多姿的身軀上,帶著一股柔腸百結的憂鬱,其美豔側臉上月光灑落,有一道晶瑩的淚痕滑落,那嘴角微微張合,似乎在輕語一個人的名字。
雲辰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頭頓時湧出異樣情懷,很想將這悲痛欲絕的女子,摟住懷中,撫慰其心中傷痛。
情緒漸漸平復,千玉感覺到不遠處雲辰的氣息,悄悄抹去眼角淚痕,吐了吐氣,輕聲說道“雲師弟傷勢好些了嗎”。
雲辰點頭,本不想揭穿眼前女子的堅強,可那道倩影歷歷在目,便下定決定問著“師姐有心事!若是方便可盡於我說說”。
千玉看著那面容中,含帶的縷縷深情,一時啞口,腦中思念的一道身影,漸漸與之相合,似乎也是這麼一個夜晚,她悲痛欲絕的時候,有個男子將她摟住懷中,慰藉著喪親之痛,將她從夜夜噩夢中帶了出來,重新給予了其活下去的意義,從人生便再次有了色彩,而情種也在那夜深種,用多年陪伴,孕養開花。
“師姐”良久不見回覆,雲辰不知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神色極是急切。
千玉挽了挽青絲,帶著一絲遺憾回應道“也沒什麼心事,只是偶然想起家人,當日我家遭鉅變,家人皆遭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