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珠之內,廣袤無垠,重山復嶺,天地間一片暮色蒼茫,帶著一種妖冶的淡血色,上空繁星點點,橫掛出燦爛的星帶,然而對映下的星光並不耀眼,蒼穹之巔有層層薄薄的霧紗,遮掩住了一切,此地很像一座還未開化的世界,沒有道的蹤跡,也無規則秩序束縛,一切都有待天道完善,無法讓生靈脩煉。
被神珠攝來的雲樂山師徒,跌落在山坳上,望著眼前的景象,一時失了神,神道宗從未對元辰珠有太過詳細的記載,任誰都未能預料到,珠體內竟然是世界雛形,而非構建的須彌界。
回過神來的雲樂山,急忙將眾徒從神玉鼎中放出,一行人面朝遠方,遙遙對著群山跪拜,而其更是虔誠說道“不孝子弟雲樂山,攜門眾叩謝聖祖大恩,望聖祖垂憐,指引弟子一條復甦宗門盛景的道路”。
接連跪拜良久,遙遙遠山中傳來了聖祖真言,它的聲音低沉,帶著縹緲的神道之韻,一字一句都可震盪萬古,充斥禁忌之力,悠然在萬山中響起“萬事萬物自有其道,哪怕是我,也不能干涉太深,會惹來天道規則責難,若出世相助,是可替神道宗奪來滔天氣運,讓之霸絕世間,但多年之後,因償果還,恐怕會讓傳承斷絕,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你是否願意?”。
神道幾人在沉默,雲樂山思前想後,望著一甘徒弟,他並非迂腐之人,不可能只追求眼前盛景,今世門中既有無缺仙體,又有冠絕古今的極盡修,何愁不能光耀門楣,僅僅需要歲月來催化而已。
“既然聖祖早有決斷,後輩子弟自當遵循,今世門中出現幾個好苗子,不知能否覲見聖祖真顏,聆聽您老人家的教誨,好讓他們道途更廣一些”雲樂山小心翼翼問道,目中滿懷希冀,不願放棄如此良機,神道宗從古至今,沒有一人覲見過聖祖,他等既然能入元辰珠內,自當受到了重視,這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雲辰五人聞言,當下面紅耳赤,聖祖之名從入門那一刻就縈繞於耳畔,是神道宗的底蘊,數次解宗門之禍,讓霸主勢力都為之顧忌,沒有人見過其真顏,只知它是積年老妖,妖身棲息在元辰珠內,終年沉睡。
遙遙群山中再次陷入死寂,幾人一陣百感交集,未等太久只覺身下山崩地裂,搖晃不止,無數大山如長腳一般,紛紛向兩側挪開,讓出了一條金光山道,筆直通向遠方。
“徒兒們,快隨我覲見聖祖他老人家”雲樂山喜不自勝,領著五徒踏上金光山道,他們的身形由實化虛,每行一步,便掠過萬里河山,只要身處山道上,就擁有了世間極速。
路行良久,這座未被完善的世界好似沒有盡頭一般,重山復嶺匆匆經過,這段朝聖之路足足半日才勘勘停下,眾人從金光山道上走下,擋在前路的是一座直通天穹的巨大星碑。
它百丈之寬,直搗天頂,見不到盡頭,一蕩蕩星光如水澤般,從上方往下流淌,此碑呈玄色,古意濃重,材質非同一般,極像是某種開天產物,令人尤為在意的是一側碑角上,沾染著不朽的赤紅真血,這種古老的血液,蘊含著先天之氣,不知歷經多少歲月,至今依舊放染瑩瑩彩光,展露無上威壓。
幾人不明所以,繞著星碑觀望起來,碑面上鏨刻著三幅玄妙繁瑣的道圖,與密密麻麻的龍形符號,可解周天之惑、可明大道之意,你若看山它便是山,你若見經它便是經,每個人所見所感都是不同的,由心所化,亦可說它涵蓋的太廣,包含了一切。
依丹凝視星碑出了神,眸中仙霧泊泊,嫋嫋白衣內,一束束聖潔仙光從其身軀上飛旋而出,她升空而起,與星碑上的道圖同放奇光,五光十色的血液,噴薄縷縷仙精,猶如仙玉塑成的靈臺,浮出一尊仙影,他(她)頭懸古老仙圖,掌仙道之命,抬指虛刻出一段段神秘仙文,飛入依丹的靈魂中,似乎在經由時空,傳教古老的仙法。
幾人欣喜萬分,未曾想還有依丹還有這種機緣,若傳法順利的話,神道宗將擁有難以想象的底蘊,雲辰看著仙影中飛奪而出的仙文,猶感可惜,仙文固然玄妙,實則缺陷嚴重,無法還原本意,這種傳承源自血液裡的殘缺印記,經由神秘星碑才引出了一星半點,若想無缺非一時之功。
汲取了幾段仙文,依丹靈臺的神秘仙影漸漸淡去,周身仙韻褪盡,重歸凡塵中,她狡黠的眸光再次浮顯,悵然若失道“好可惜啊,我修為太弱,無法盡數浮顯仙體不滅印記,不然真能引出一篇古老仙經”。
“勿要心懷執念,仙經來日方長,你已成仙體,首要是夯實根基,去奪天命,自今日起,我隨你師弟修行,由他來教導你,勿要愧對我等一番心血”雲樂山點了點依丹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