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住藥爐,阻撓其離去,這件神聖之物,具有禁忌之力,不僅煉製丹藥時,能淨化藥毒,甚至還能護人渡劫,萬不能有失。
藥爐輕輕顫鳴,像是覺醒了沉睡的器魂一般,將五行鎖鏈震的粉碎,它化成一道流光,落在那祭壇中央上,爐體蕩起了層層神光,而那浮在天穹上祭詞,受到感召,也如雨滴般,徐徐落下,一個一個飛入藥爐中,消失不見。
“難道那尊藥爐,曾是主持祭祀的神聖之物,不知何故流落外界,如今正好迴歸?”雲辰默默推測,旁側的邱雪音,月眉微微挑起,凝望那祭壇中央,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藥爐與丹宗兩者之間,確實太過契合了,那是每一位丹師都必須擁有的證道之物。
再三猶豫,無論神秘藥爐是否根此地有關,雲辰打定主意,必須要取回,他顧不得觸犯禁忌,拿出太明神寶鏡,懸在頭頂,垂落下縷縷法光護身,強大的法器威壓,讓其有了一絲安全感,他登上了祭壇,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謹慎,神色畏懼的望著四周傾倒的石像,總感覺耳畔有人在輕語著什麼。
不滅焰火隨風搖曳,九層石臺,雲辰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當其登臨頂層時,身體竟然遏制不住顫抖,險惡轉身逃去,一張恐怖的面容,正與之對視,帶著癲狂的笑意。
那是一個男子,身軀浸染各種璀璨仙血,半邊面容丰神如玉,另外半邊則沒有皮肉,漏出帶血頭骨,一隻手臂也被撕裂了,不知經歷過何等慘烈的戰鬥,他並非幽魂之流,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好似一團虛無的空氣,伸手亦可穿過。
雲辰打量許久,未見對方有何異狀,推測出這是一種長存世間的印記,含有不朽之力,歲月也難以消磨,定是有超脫此界的強者,於某個時代,登臨了此地,留下了萬古不滅的印記,蓋因他的力量太過強大,天地規則生出感應,臨摹下了他在時空中的某一截片段。
男子遵循著過往的一切,一會觀天、一會俯地,笑意越發癲狂,空洞的眼眶竟然淌下了血淚,他推倒所有的石像,裂開蒼穹,帶著哭聲飛天而去,只留下一句不甘的言語,在世間迴盪。
“路錯了,一開始就錯了,師兄你我爭了數十萬年,皆是敗者,終究是一生為奴,受制於人,難以善終”
耐人尋味的話語,讓雲辰捉摸不透,不解玄機,他喃喃自語著“那人是丹宗飛昇上界的前輩嗎?只是因為路錯了,就導致一個霸主仙門覆滅?路?難道是指上界的那條通天古路嗎?”。
不敢繼續推想下去,雲辰打算取回藥爐就離開,他踱步走向祭壇中央,卻感應到大道、永珍都在退離,那裡確實有三具屍骨,跪地俯身,身下一片焦黑,周體裹著慎人的黑色魔光,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帶著一種極厄氣息,將虛空都鍍染成墨色,正是這種力量,連大道、萬向管都不願沾染半分。
謹慎避開三具屍體,雲辰不敢接近,這三人生前,修為定是達到了超脫此界的層次,時至今日肉身依舊不毀,抵住了魔光侵蝕,甚至還有淡淡的道威斥漏,壓得空間顫抖,這等無上法身,無疑是寶藏,價值不可估量,可誰人也不敢取走,此界沒有力量能抵擋魔光。
繞過魔光範圍,那祭臺上交織的各種華光,映入雲辰眼簾中,讓其心醉神迷,有九彩仙光,通靈寶光,紫色玉光,共六種不同光華互相糾纏,只是微微觸碰到一縷,他整個人就彷如得道飛昇般舒泰。
光華洩流的源頭,是六尊用五行天金鑄成的小藥爐,鏨刻著封禁法紋,單論這種材料就舉世難求,可鑄就成道至寶,不難想象它所封禁之物該有多珍貴。
這六尊小藥爐,排列有序,放置在神秘藥爐兩側,朝著天地獻祭,雲辰實在不解,丹宗究竟觸犯了什麼禁忌,奉上這等至寶,依舊不能抵消罪過,惹下大禍滅絕一門。
百思不解時,雲辰雙耳抖動,有輕微的腳步聲,從下方正緩緩邁來,邱雪音登上了祭壇,他顧不得什麼,一揮手將神秘藥爐與祭祀聖物都收了起來,驅散了神聖氣息,佯裝在檢視三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