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院中。
亭間。
白衣年輕人,坐於椅上,面朝東方,靜靜呼吸吐納,溫養真氣,活絡氣血。
由丹田溢散出來的多餘真氣,復又升至中庭,聚成一氣,凝成混元一氣劍。
在他肩上,一條淡色雲蛇,也是朝向東方,眸光閃爍。
東方的朝陽,映照在這一人一蛇上面,泛起淡淡的光澤。
朝陽初起,旭日初昇。
修行之輩,餐霞飲露,汲取日月精華,便是此景。
“呼……”
莊冥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神采奕奕。
他虧得修成這一口真氣,才能時時刻刻保持著完滿無缺的精神,得以細心思考諸般事情。
若是他沒有修成這一口真氣,也許這些年來,病弱之軀,心神早已操勞過度,未老先衰,遇事決斷也不能如此清晰。
“公子,早膳準備好了。”
“請白老一起用膳。”
“好的,公子。”
霜靈忙是應了一聲,朝著白老住處那邊小跑過去了。
莊冥將幼龍收入袖中,略有沉吟。
這次淮北暗莊之事,勢在必行。
就算沒有百神壺,他也要為“玉神花”而行。
而如今有了百神壺,更不必多言,絕不能棄。
——
“公子。”
“銀兩準備好了?”
“那玉神花標價千兩,但避免出現意外,老奴讓賬房籌措,目前已備了六萬兩。”
“不夠。”莊冥應道。
“啊?”白老頓生愕然。
“先備十萬兩。”莊冥道。
“公子,這未免……太多了些?”白老遲疑道:“近些年來,莊氏商行一直擴充套件壯大,在各處建立商鋪,招攬人手,經營生意,貨物往來,投入無數銀兩,目前能動用的閒置銀兩,卻也不多了。”
“買下玉神花時,避免出現意外,多備一些銀兩,有備無患。”莊冥徐徐說道:“對我而言,若此花當真可以治癒我雙腿殘疾,莫說十萬兩,便是耗費百萬,又有何妨?更何況,我要的,也不單是玉神花。”
“公子還看上了其他寶物?”
“到時再說。”
莊冥點了點頭,招手道:“坐下,用膳。”
白老倒也沒有推託,在桌上坐了下來。
霜靈卻也是嘻嘻一笑,坐在莊冥身上。
東勝王朝講究尊卑有序。
只是莊冥本是方外之人,反而不大看重。
尤其是對於白老和霜靈,更無過多生疏之舉。
霜靈被他救下,作為貼身侍女,一向親近。
至於白老,中年喪子,如今孑然一身,沒有後代子孫,也沒有照料的後輩,無牽無掛,這些年來在莊氏商行做事,也已視作自家一樣。
實際上,攤開來講,白老沒有子嗣,沒有牽掛,要比尋常人少一條徇私的道路,這也是莊冥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宣城宋家那邊……”
莊冥說道:“讓孫管事將豐城的生意準備好,早些時候騰出人手來,等我取完玉神花回來,再會一會那個宋天元,重新恢復宣城的局面。”
說到這裡,他心中默默唸道:“前提是這一次之後,宋天元還能撐住。”
——
宣城宋家。
孫管事的信,傳回到了宣城。
宋天元看了一眼,旋即露出笑意。
“想重新掌控宣城?”
“等你從淮北歸來,醒悟過來,早已是天翻地覆,任你智謀通天,在宋某手下,也翻不了浪潮。”
“更何況,還能不能活著從淮北迴來,還要看你究竟有多聰明,究竟在事先有多少準備。”
他笑了一聲,舉起茶杯,一口飲盡,半點不留。
——
莊冥在這邊,已是準備妥當,將要啟程,前往淮北暗莊。
這一次進入暗莊,只准許隨行四人。
隨行護衛的殷明,伺候他飲食起居的小侍女霜靈,替他管賬的白老,還有個挑行李的家丁。
除了這四人之外,另外挑了六名護衛隨行。
這一行加上莊冥,總共也才十一人,而算上殷明,也才七名護衛,不算太多。
只不過,有殷明在此,放眼武林之中,倒也沒有誰能傷得了莊冥。
莊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