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兢兢。
莊冥神色淡然,卻忽然露出些許笑意。
他驅使乾陽,在宣豐谷口劫道,是早有所料。
“宋家這位,聰明是聰明,可惜自作聰明。”
莊冥自語了一聲:“雖然聰慧,倒也還真沉不住氣,剛破了我的宣城,就派人來了豐城。”
剛才這一場,算是個試探,也是個挑釁。
對方在宣城破了他的局,顯然還不滿足,要繼續鬥下去。
而莊冥在宣城和豐城的事蹟,並不算隱秘,尤其是在宣城,跟幾大家族博弈,對方作為宋家的人,肯定對他有著足夠的瞭解。
也正是對自己有足夠的瞭解,才能破了自己在宣城的局勢。
能夠破局的人確實不是庸人,自然也能算到自己的行事作風,從而做出應對。
可是,莊冥也算到了,對方一定會根據自己的行事作風,而作出應對。
所以他又多考慮深了一層。
所以他在宣豐谷口,把人截下來了。
——
宣城。
宋家。
院中。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是石桌上的棋局。
老人額上已經見汗,落入了下風。
那青年面如冠玉,笑意吟吟。
“少爺,三管事還沒回來。”有下人來報。
“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怕是回不來了。”青年揮了揮手,說道:“你下去吧。”
“看來這一場試探,是敗給了對方。”老人嘆了聲,說道:“當年我一敗塗地,你……”
“試探而已。”青年笑著說道:“爺爺,你猜這位十三先生,之所以破我的局,是看輕了我,還是看重我?”
“這個……”老人遲疑了下。
“一般來說,有人得罪了他,害怕被截殺,會怎麼做?”青年問道。
“一般人會透過宣豐谷口的大路,即刻離開,回來宣城。而聰明的人,會顧慮到截殺的事情,則避過宣豐谷口那條大路,走小路回來。”老人應道。
“不錯,一般人走宣豐谷口,而聰明人則走小路。”青年說道:“但我料定了,他會把我當做聰明人,去小路截殺。所以我反其道而行,讓人走宣豐谷口,結果還是被他截住了……”
“要麼他把我當成庸人,所以去宣豐谷口截殺我。”
“要麼是把我當成了極度聰明的人,知道我料定了他會去小路截殺,會反其道而行,往大路回來,所以他才派人到大路上來截殺我的人。”
“我破過他的局,他應該不會輕視我,所以是後面這條。”
“此人果然不大好對付。”
青年悠悠說來,卻聽不出半點凝重,嘴角含笑。
“十三先生,當然不好對付。”宋家老家主嘆息道:“否則我當初怎麼會向他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低頭?”
“您老放心,我遲早讓他栽在我的手上。”青年落了一子,淡然道:“我準備的陷阱,他會主動走進來的。”
“我輸了。”老家主看著棋盤,悵然一嘆。
——
豐城。
莊院。
莊冥手中捧著一本古籍,赫然就是方益的典籍。
除了方益的典籍之外,乾陽也搜來了百餘兩銀子。
“公子。”陸合從院牆處躍了進來,朝著乾陽和殷明看了一眼,旋即在莊冥面前,施了一禮。
“準備妥當了?”莊冥看著古籍,頭也不抬。
“皆已準備妥當,另外……”陸合沉吟道:“孫管事有問題。”
“今日為了這本古籍,我看出來了。”莊冥合上古籍,揚了揚,說道:“想必是孫管事和宣城宋家,有點兒來往。”
“公子知道了?”陸合抬起頭來,但旋即便釋然了。
“今日我讓乾陽殺人奪書,孫管事眼神閃爍,略有慌亂,他瞞不過我。”莊冥緩緩說道:“確定孫管事有問題,有些事情,倒容易推測了,我準備要這本古籍,宋家的人來搶古籍,勉強可以說是巧合,可是宋家那小子,用幾條人命來挑釁於我,也是試探於我……”
“我聽說了。”陸合點頭說道:“虧得乾陽大人把屍體處理乾淨,倒是省了向趙大人討一個人情。”
“宋家這小子若不是摸清了我的習性,怎麼會用幾條人命來試探我?”莊冥說道:“此次出門,我只帶乾陽和殷明,平常我一向謹慎,無論做什麼事情,他們二人當中,必要留一人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