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
三十六福地之首,天御福地,太元宗境內。
遠遠見得一個身影,正往前行走,步伐緩慢,走得十分艱難。
而在他的背上,赫然還有個老者,頭髮花白,奄奄一息,嘴角溢血。
“福老,撐住啊……”
揹著老者行走的,是個青年,渾身染血,他衣著凌亂,頭髮披散,面容俊朗。
在他左臉上,還有一道豎直的傷口,約兩寸長,讓他滿臉鮮血。
他喘息不定,一手提著劍。
而劍上的血,不斷低落。
他勉強抬了抬劍,揮了揮。
“小白,飛得快些,立即將我寫的血書傳給公子。”
頭頂上盤旋的白鷹,展翅高飛而去。
他吐出口氣,又緊了緊背上的老者,避免他掉下來。
“福老啊,您老可要撐住啊,公子在這邊的生意,可全仗著你的。”
“我雖然聰明絕頂,但論起根本,也就是個俊帥絕倫的劍客,生意場上那些勾心鬥角,我沒學過,可不會的。”
他將劍拋在了地上,喘息了一下,又揹著老者,繼續前行。
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伸出右手,在左臉上擦了一把,只覺十分疼痛。
他將右手放在眼前一看,滿手是血。
臉也疼,心也疼,當即倒吸了口氣。
“他孃的屁!”
“這群混蛋,居然敢伏殺老子,算你們有膽。”
“傷了福老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毀老爺的曠世容顏?”
嶽廷呸了一聲,吐出口血水,憤憤罵道:“等我家公子那個老陰貨來了,一個一個把你們揪出來,老爺我把你們的臉全給割下來。”
——
聚聖山福地。
東勝王朝,淮安豐城,中望山。
正是天清氣爽之際。
陸合送來了一封信。
“誰的信?”
“七皇子。”
“哦?”
“這位七皇子,今早命人送來厚禮,並奉上一封書信,請公子過目。”
“拿過來,我看看。”
莊冥神色淡然,拆了開來,掃了一眼,露出嘲諷之色。
“是為了他麾下謀士宋天元與我為敵之事,而深表歉意,並已著手清理宋家餘孽,給我一個交代。”
“什麼?”陸合倒是頗為錯愕。
“說來,陳王支援東宮太子,此次宋天元之所以回到淮安,並暗中向陳王告發我,不免有些調虎離山的意味。”
莊冥說道:“大約是為了讓七皇子在京城,更多一些底氣,可惜栽在了我的手上,如今這位七皇子也真是心狠手辣。”
陸合緩緩道:“若不是心狠手辣,想必宋天元也不會選擇輔佐他。”
莊冥笑道:“這倒也是。”
說完之後,他又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陸合應道:“根據公子吩咐,大致完成了,只是……”
莊冥道:“有話直說。”
陸合說道:“只是我潛龍山莊,有龍君坐鎮,比皇宮更為安全,公子諸般佈置,卻又如此急切,又是何故?”
莊冥感受著真氣的震動,緩緩道:“我心存不安,須防患於未然。”
——
後院所在。
霜靈仍在著手準備,根據公子的吩咐,在配製相應的藥方。
這些年來,公子教導了她許多東西。
而煉藥一道,便也是公子最為重視的。
“自宋天元以來,又是陳王到此,接連發難,讓公子一直思考對策,寢食難安。”
“好不容易,有龍君坐鎮,連東勝王朝的皇帝都不必忌憚了。”
“可公子近兩日間,卻還是心緒不寧。”
“煉完這個,便為公子煉製一個安神香罷。”
她這樣想著,看著面前的火爐,微微抿著唇。
——
中定府。
有個中年男子,揹負雙手,徐徐而行。
他昨日便踏足了這片土地。
出乎意料的是,這片土地上,竟然沒有修行人的痕跡。
修行之人,被視為虛無縹緲的存在,只存在於數百年前的古籍,或近些年來凡人杜撰的故事傳說中,尊為仙神。
“茫茫天地,芸芸眾生,皆為凡夫俗子。”
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