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冥頷首點頭,沒有多言。
李老的意思很是明顯,既然陳王親自到場,莊冥最好便不要冒頭。
而此時莊冥也微微皺眉。
他總覺得陳王,不會是為自己而來。
但陳王此來,真的只是瞭解淮安未來的經商局勢?
“罷了。”
莊冥吐出口氣,他花費一夜,耗了許多心神,才定下了許多謀劃,有不小的把握,可以遊說眾人。
在他原先的預料當中,即便不能全都被他說服,至少應該能有一部分處境堪憂的,會用心考慮是否要再度與莊氏商行重新建立合作之勢。
但在聽得陳王到來的時候,莊冥便知道,他花費精力制定的謀劃,已經作廢了。
陳王不必作出任何舉動,不必發出任何言語,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執掌的權勢,只要身在此處,無形之間,便威懾眾人。
哪怕莊冥舌綻蓮花,能說破天來,在場眾人都不敢當著陳王的面,去回應莊冥。
——
這一場商盟之會,顯得有些壓抑。
莊冥坐在這裡,面無表情。
而在他身邊的薛慶,倒有幾分如坐針氈的味道。
待到午後,商盟之會,方是落幕。
“王爺……”
李老轉過身來,看向陳王。
商盟之會,到此已是完成。
按照往年慣例,夜宴已經在著手準備,這些商人各自散去,會落腳的地方歇息,今夜該在酒席上,飲酒用食,談談生意。
但如今陳王在此,李老便不敢言及散會之事。
陳王笑呵呵道:“本王確實還有些話,要耽擱諸位片刻,還請諸位且慢散會。”
李老忙是應道:“王爺有話,但請指點,我等不忙,待會兒再走,倒也不遲。”
眾多商人,忙又再度開口,不敢有半點異議。
而陳王站起身來,揹負雙手,道:“諸位先前的觀點,本王均已聽得,倒也有些話,與諸位談一談,所謂……”
他話說到這裡,當即便有個護衛,從外邊小跑進來。
來得恰到時候!
“王爺。”那衛兵近前來,忙是施禮。
“何事?”陳王面帶不滿,道:“沒見本王要與諸位商議大事麼?”
“王爺恕罪,只是壽禮到了。”那衛兵忙是應道。
“哦?”陳王頓時面露喜色,歡喜道:“真的到了?”
“已入城了。”衛兵應道。
“好,速速接應。”
陳王顯得頗是激動,忙是看向眾人,又道:“今次本王先要失禮了,回頭再與諸位商議淮安接下來的經商局勢。”
莊冥在下方,微微皺眉,隱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之前在高月樓被坑了二十萬兩銀子,就有一種這樣的不適。
果不其然,才在莊冥這般想著時,在商盟眾人當中,有一人適時開口。
“小人斗膽,敢問王爺,不知王爺此來中定府,是為何事?”
“本王來此,便是為了迎這壽禮。”
陳王聞言,正色回應。
莫說是莊冥,就是李老,都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麼。
而商盟人群當中,開口的那人,赫然也是豐城的商賈世族掌權人。
當初在高月樓,就是這廝,一直為陳王接話。
如今又是他,斗膽開口。
若是尋常商人,誰敢過問王爺的事?
若是尋常商人,陳王又豈會過多理會?
莊冥隱約明白了。
李老也明白了。
不少人都明白了。
“壽禮?”
那人似是想到什麼,驚呼道:“莫非是聖上壽誕將至,王爺為聖上準備的壽禮?”
陳王神色肅然,點頭道:“不錯。”
那人聞言,忙是拜倒,道:“小人不才,亦有家傳寶物,願獻於皇上,煩請王爺捎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