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莊冥已回到了潛龍山莊。
這一日,莊氏商行上下,確實有所動盪。
宣城宋家在宋天元的佈置下,積蓄半年,明暗兼備,一夜發難。
縱然早有準備,也有些疲於應付的意味。
然而到了此刻,勝負已分,局勢已定。
宋天元謀算的攻勢,均已被莊冥料定,逐一接下。
儘管莊氏商行也有折損,而且從今日之後,還會持續造成一些損害,但是,終究還是他勝了。
宣城宋家垮了,宋天元也已經死了,他則回到潛龍山莊,親自平定後續風波。
經過這一次,暗地裡對於莊氏商行不利的一些潛在威脅,隱於暗處的隱患,也在宋天元的挑動之下,浮上水面。
而今多數變故已經消除,餘下的各家,也被他記在心裡,不足為慮。
經此之後,隱患消去大半,莊氏商行與各城各家之間的關係,應該會變得愈發緊密。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根基也進一步穩固下來。
此次興師動眾,也算取得了不小的勝果。
只不過,對他來說,最大的勝果,不是擊潰宣城宋家,也不是穩固在淮安十六府的根基,而是輕而易舉用銀兩買回來的百神壺!
——
淮安府,豐城。
中望山,潛龍山莊。
“這蠱道器皿,已將近成熟。”
莊冥看著房中的百神,眼底深處,帶著些許熱切。
這一尊百神壺,只要運用得好,論起效用,可抵他十年日夜溫養的苦功。
不過照此時看來,距離豢養大成,恐怕還有三兩月的光景。
但莊冥熟讀各類典籍,不乏古籍殘卷之流,多有旁門之術。
他去年初得過一張藥方,是民間失傳的農家偏方,能催得家禽成長,在去年確認有效之後,已耗費八萬兩,在淮安各城,建造雞舍,豢養雞禽,得利豐厚。
而這藥方,對獸類效用不大,但對蟲豸之流,也同樣有效。
其實推演這樣的藥方,對蠱道中人來說,自然不是難事。
但如此一來,不免有拔苗助長之說。
對驅使蠱蟲的修行人來說,蠱蟲就是手中的利器,而拔苗助長而成的蠱蟲,火候不足,兇性稍缺,不夠強橫,就如刀鋒不夠鋒利,乃是大忌。
可莊冥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他只是想要養出一隻蠱蟲,用來養龍,充當藥材,而不是要駕馭蠱蟲,驅使為用。
“公子,你吩咐的藥,已經在路上,傍晚便到。”白老上前來,這樣說道。
“好。”莊冥點了點頭,他大量建造雞舍,豢養雞禽,獲利甚多,便是因為這藥方的催生,讓雞禽成長加快,得以提早養成,所以對此,他也頗為保密,從藥材的採集,到製成此藥,期間又經過三處地方分別製成,才送到雞舍,混入雞食內,用以餵養。
“另外,宋天元及其屬下的屍首,均已處理完畢。”白老奉上一些東西,放在桌上,說道:“這是宋天元的東西。”
“這張就是他在暗莊的底單?”莊冥取過最底下的那張紙,輕笑了聲。
“正是。”白老說道:“之前老奴還想著,他應該不至於隨身攜帶數萬兩,暗莊如何會放他出來,現在總算明白了。”
“這廝自認為用玉神花,便吃定了我,定能詐出我大筆錢財。”莊冥笑了一聲,說道:“他若直接賣給暗莊,最多掙個五百兩,此後無論我出價多高,都屬暗莊所有……但他自認為吃定了我,能詐出我許多銀兩,便不可能將這筆錢都送給暗莊,而是與暗莊作另一種交易,便是成功賣出之後,自取八成到手,給暗莊二成所得。今次他被暗莊扣下,只須拿出底單,給暗莊二成銀兩便罷,在這一點,我早有所料。”
“對了,公子。”白老又指向一物,說道:“這又是什麼物事?”
“這個……”
莊冥伸手取過,神色異樣。
這是一塊玉令,上端穿了孔,繫著一條五彩繩。
而玉令的中間,則有雕刻著一個八卦,內中呈陰陽劃分。
他頓了片刻,吐出口氣,雖然看見這令牌,著實有些意外,但以宋天元的城府,在海外遊歷,能得賞識,得獲此令,倒也不算意外。
“海外一個神秘門派的入門令。”
“神秘門派?入門令?”白老怔了一下。
“不必擔憂,這個門派,每年頒佈這樣的令牌,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