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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莊冥神色平靜,這樣問道。
宋天元吐出口氣,臉上神色異樣,說道:“你的智計城府,遠在我預料之上,那些其他的謀劃,對你來說,也不過翻掌便可解決。當然,今次若是我能得手,莊氏商行潰敗,那麼後續諸般謀劃,經我親自施展,都是你的催命符,能徹底將你擊垮,可惜今次我已經敗了,在後續手段中,只有此事,才能夠威脅得到你。”
莊冥緩緩說道:“你不願提其他謀劃,而讓我靜等你的攻伐?這也就是說,時至此刻,你還有所隱瞞?”
宋天元聞言,心頭一跳,正要繼續開口。
莊冥又道:“如此,我是否可以認為,你言語不盡不實?”
宋天元瞳孔一縮,心中登時升起一股危機之感。
噗嗤一聲!
胸口劇痛!
染血的刀尖,從他胸口透出。
“你……”宋天元張了張口,胸腔內的鮮血,止不住上湧,他看著莊冥,目呲欲裂。
“我說考慮饒你。”莊冥平淡道:“現在考慮好了,我不饒你。”
“卑鄙……”宋天元緊緊咬牙,忍住了從喉嚨湧上來的血。
“退一步講,就算我決定饒你,如今殺你的也不是我,只是我手下人不饒你。”莊冥往前湊近了些,輕聲道:“還有,我能在六年之間,白手起家,成為淮安十六府的首富,依靠的確實是誠信經營,但是那隻侷限於生意場上。在看不見血的陰暗處,我更依靠著陰謀詭計,以及我的心狠手辣,還有你口中的卑鄙無恥,只不過,我比你想象中更狠,但凡見過我食言的敵人,都已經死了……眼下,再添一個宣城宋天元。”
“果然不出所料……”宋天元只覺身上發冷,但卻不及心中的冷,他慘笑一聲,道:“能在短短六年之內,在淮安十六府,創立這等龐大勢力的人,怎麼可能是心慈手軟之輩?”
“不必看輕自己,生死之間,求生之念,人之常情。”莊冥說道:“救命的稻草,哪怕看起來十分脆弱,但誰都不願意放下,這一點,誰都一樣的……”
“如果……再有一次……我……”宋天元的聲音,已經漸漸低了,也漸漸虛弱,他喘息道:“我不會……大意……也不會……敗!”
“我知道的。”莊冥正色道:“我並不認為自己比你更聰明,如果你也躺在輪椅上,也許你思考的計謀,更高於我。”
“我剛才確實考慮饒你,但考慮的層面,不在於你是否如實道來,而在於你的本事與心性。”
“你若是沒這麼令人忌憚,我看輕了你,或許會考慮放你一回,或是收服於你。”
“但你計謀太毒,心性太狠,我不能放你,也如你適才所言,是我不敢放你,因為這不亞於放虎歸山。”
“我不敢收服你,因為這不亞於養虎為患。”
“所以,你安心走罷。”
隨著莊冥聲音落下。
穿透宋天元胸膛的刀,再度往前推了一尺。
宋天元慘叫一聲,卻張口笑了聲,滿口是血,猙獰可怖。
“王權大勢,如天威之法,你智計再高,終歸是商人,過不了這一劫的。”
“你死之後,是我的事,不勞費心。”莊冥平淡道。
“莊冥……黃泉路上,我……等著你……”宋天元的呼吸,逐漸弱了。
“你等不到我的。”
莊冥神色如常。
而在此時,宋天元身前的鋒刃,陡然一翻。
刀鋒橫向左邊,然後切了出來。
將宋天元的心臟剖成兩半!
這位號稱智計深沉的謀士,終究也抵不過一柄鋼刀。
“公子……”
劉全看了過來,刀刃指向宋天元的手下,露出詢問之色。
莊冥伸手撥開了宋天元的屍首,看向這些攔路截殺自己的人物,神色冷淡。
“十三先生饒命!”
“我等上有老下有小,不過為了養家餬口,賺得宋家一些銀兩,才為虎作倀。”
“望十三先生開恩!”
當頭一人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其他人見狀,也有半數人立即棄了刀劍,伏地討饒。
莊冥笑了聲,緩緩道:“有何區別?”
他拍了拍衣衫,說道:“無論你們是效忠於宋天元,還是效忠於銀兩,對我來說,並無區別,畢竟你們來這裡殺我,總不是假的。人總要為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