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根本擋不住多久。
若鎮南軍攻入這裡,而亂他心神,他便無法操縱幼龍煉化神石,有不小的可能,會因為承載不住神石之力,而使幼龍潰散。
若到了這一步,人身怕也難以活命。
也不知白慶跟隨他多年,除武藝之外,在智計及言辭上面,究竟學了多少本事,究竟能拖多久?
因為莊冥在設計山莊時,命白老監察,暗中留下的後手,也抵擋不住太久。
哪怕高瞻遠矚如他莊冥,曾為潛龍山莊的防衛,考慮過許多方面的佈置,但也不曾想過,這座潛龍山莊,有朝一日,竟是要面對數萬大軍的攻打。
他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時機竟然如此緊迫。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但冒這一次險,能節省我十年八載,甚至三五十年的歲月!”
“若無今次機遇,哪怕三五十年之後,我真能化蛟,但人身已然老邁,還有多少時日,去尋求化龍?”
“這是我此生,最大的轉折!”
“只有今次化蛟,我方能真正具有神通法力,才能去尋找真正的天材地寶,尋求得以化龍的機緣!”
莊冥神色肅然,他微微咬牙,感受著蛻變的過程。
他自以為這一生,謹小慎微,凡事必要有萬全把握。
實際上,從他開始修煉太虛化龍篇的時候開始,他便已經孤注一擲,賭了這一場!
他將原本能夠安穩一世,平平淡淡,得享富貴的數十年餘生,都盡數投入了其中,窮盡畢生精力,創立莊氏商行,與人勾心鬥角,進行生死之間的博弈,去賭這一場化龍之局!
他從一開始,就賭這數十年殘存的餘生,能贏來那駐世不朽的永生!
常言道,富貴險中求。
何況長生乎?
——
豐城之外。
有一隊精兵,護送陳王而行。
這隊精兵,約百人之眾,身著黑色鐵甲,面戴黑鐵面具,軍容齊整。
這是鎮南軍當中,最為精銳的一支。
而此時此刻,這百名精兵所配備的刀槍兵器,以及穿戴的甲冑面具,皆是陳王從京城攜帶而來,其材質之堅,尤勝於百鍊精鐵。
陳王此來淮安,其中一件大事,便是暗中建立軍器坊,鍛造此類材質的兵器以及甲冑。
目前軍器坊被毀,陳王手中便只有百套,全數配備給了鎮南軍最精銳的這一支精兵。
而這一支精兵最主要的職責,便是護衛陳王的安全。
“若非軍器坊被毀,年底之前,便能將一切都準備妥當,甚至已經鍛造出一萬套以上的甲冑及兵器,足以配備半數鎮南軍。”
陳王坐在神駿戰馬之上,看著周邊的這些精銳,看著這些精銳的兵器及甲冑,心中頗多感慨,便也對莊冥,愈發痛恨。
但越是痛恨,此刻卻也越是痛快。
想到此去中望山,圍住潛龍山莊,即將踏平一切,斬殺莊冥,陳王心中,便甚為舒暢。
不可否認,原先被他視為螻蟻般的區區民間商賈,一個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一個殘疾的年輕人,時至今日,已成了令他陳王寢食難安的心腹大患。
放在之前,他殺掉莊冥,只如輾殺一隻螞蟻,不會有任何感觸。
放在今日,他竟忍不住有些激動。
“莊冥這殘廢倒也算滿腹智計,還是有些謀算的,可惜他不該得罪本王。”
陳王這般念著,又看了一下天色。
日頭已經落下,天色昏暗,幾近入夜。
陳王微微皺眉,正要催促麾下人馬,加快行軍,快些到達中望山。
然而就在他出聲的瞬間!
咻地一聲!
陳王驟然心悸。
“王爺小心!”
呂姓宗師聲音驟起。
聲音未落,他人已到了陳王面前,豎掌成刀。
這一記手刀在陳王身側落下。
手刀劃落,赫然是斬斷了一支箭矢!
剎那之間,鎮南軍盡數戒備,鋼刀出鞘,弓箭齊備。
呂姓宗師喝道:“箭從左邊來,搜!”
當即便有二十餘名鎮南軍精銳,朝著左邊的林木草叢,壓了過去。
但就在這一瞬間,右邊卻也有聲響動盪。
咻咻咻!
鎮南軍內,弓弩手盡數轉向,朝著右邊的林木草叢,亂箭齊發。
霎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