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傳言稱,十三先生身邊兩大宗師,為保十三先生脫逃,已被鎮南軍所殺。”
陸合剛要邁出的腳步,驀然一頓,眼神複雜。
他口中動了動,似有悲色,忽然又笑了聲,問道:“鎮南軍傷亡如何?”
那人應道:“陳王麾下,有宗師參戰,以千餘鎮南軍合圍,動用天機神弩,但據傳傷亡人數,超二百有餘。”
陸合嘴角含笑,說道:“不愧是武道宗師,哪怕面對千軍之眾,也仍殺敵過百,果真強悍絕倫,我所不如也。”
說完之後,他邁步而行。
“不過,陸某人也不甘示弱,爭取殺傷之數,亦超百人!”
說完之後,他揮了揮手,頭也不回。
他背影遠去。
此去不回。
“老爺……”
那下人頓了下,伸手輕輕劃了劃,目光露出探詢之色。
陸合此去,反正也是送死。
即是如此,是否要擒拿陸合,去官府換功?
袁老爺眉頭微皺,微微搖頭,嘆道:“今日我見陸合,他已非當年,距離宗師僅差臨門一腳,集合我山莊上下的所有護衛,都未必能留下他。”
說完之後,他嘆道:“畢竟多年交情,我也非窮困潦倒,不至於為些賞賜,跟他拼一場生死。”
——
淮北暗莊。
高座之上,有一青年,約三十來許,氣質高貴,衣著華麗。
他坐姿慵懶,右手輕輕轉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
而他的目光,則看著下方一箇中年人。
“岳陽,莊氏商行麾下,護衛統領之一。”
青年摘過一顆葡萄,放入口中,輕輕咀嚼,又繼續說道:“你隱藏身份,不願告知,以為本王便查不出你的身份了麼?這淮北的暗莊,都是本王的耳目,要查你的身份,也非難事。”
下方站著一人,筆直挺立,面貌約四十來許,眉宇沉穩,赫然便是原本應該去往京城的岳陽。
但原本身在京城的貴人,來到了淮北。
而岳陽便折返回了淮北。
直到昨日,才得以得見尊榮。
而在今日,這位七皇子,便查實了他的身份。
岳陽倒也並不意外。
暗莊的生意,五花八門,都在陰暗之處,也不乏奇人異士,要探聽他的身份,本也不是難事。
“我家公子,早就說過,淮北暗莊背後必有大人物,原來是七皇子。”
岳陽神色如常,不卑不亢,拱手施禮,道:“畢竟事關重大,嶽某生恐洩露身份,日後為莊氏商行,帶來滅頂之災,還望七皇子恕罪。”
七皇子看了看旁邊的許多紙張,上面寫滿了文字,旋即目光收回,淡淡道:“替本王送來陳王的罪證,又不敢出面,是要讓本王給你們當刀?”
說完之後,他嗤笑了聲,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道:“你們殺了本王麾下最倚重的謀士,還想讓本王為你們辦事?”
岳陽說道:“不是您為我們辦事,而是為您自己辦事。”
七皇子眉頭一挑。
岳陽再度說道:“陳王支援東宮太子,而您試圖奪位,他本就是您登向皇位中途的一塊頑石,能夠扳倒他,難道您不願?宋天元已死,您會為了一個死人,便不顧接下來的大事?”
七皇子聞言,笑了聲,語意難明,只說道:“好一個十三先生,麾下來個武夫,竟也如此厲害,難怪宋天元也栽了。”
說來,七皇子心中卻也無奈。
他對宋天元,極為倚重。
而宋天元也從未讓他失望,在京城幾樁大事下來,他風頭無兩,蓋過了東宮太子。
原先以宋天元的後續謀劃,再過年許,他或許便真能取代太子。
然而就在不久前,東宮太子受宋天元算計,禁足三月。
宋天元得以騰出手來,卻沒有繼續發難,而是告假回鄉,說是要為自家老爺子討一口氣,順手對付一個商人,只須月餘光景,便可整垮對方,從容回到京城。
哪知超過月餘,宋天元仍無訊息。
而他這位七皇子,也忍不住動身,來到淮北,尋找他麾下這最具智計的謀士。
未曾想到,剛到淮北,便有訊息傳來,宣城宋家潰散了。
而宋天元不知所蹤,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智高如宋天元,竟也陰溝裡翻船,栽在了老家。”
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