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豐城。
陳王在重兵守護之下,已回到了豐城。
而趙大人便在他的身後,蒼老的面容上,平淡如水,只是眼神稍顯複雜。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趙大人便已發出法令,查封城內關於莊氏商行的店鋪及倉庫,緝拿莊氏商行的人手。
上一次只是查封,這一次則是緝拿。
上次查封,他可以稍微維護,命麾下人馬暗中放緩一切行事,給予莊氏商行方便,但這一次……他也不敢有所徇私,而是以雷霆之勢,完成陳王所令。
此事之後,一旦京城定罪,莊氏商行中的大多數人,恐怕都將人頭落地。
儘管趙大人,更傾向於莊冥。
但造反之事,是無可反駁的事實。
雖不知以莊冥的心計,為何會變得如此魯莽衝動。
但他不可能為莊冥陪葬。
“王爺,大統領傳來訊息。”
“念。”
“大統領親率鎮南軍兩萬餘精銳,已於中望山,形成合圍之勢。”
“鎮南軍不愧為精銳。”陳王微微點頭,略是滿意,道:“令行禁止,不動如山,疾如勁風,動作倒是快。”
“另外。”這黑衣男子又繼續道:“大統領在訊息中,向您請命,屠滅中望山的叛賊。”
“傳本王令……”
陳王停頓了下,道:“暫緩動手,繼續合圍。”
黑衣男子聞言,施禮一禮,道:“是。”
陳王平淡道:“之前命你查的,莊冥他麾下兩大強者,均已伏誅,而他本人奪了一匹快馬,逃出耀城,究竟去了何處?”
黑衣男子忙是應道:“就在莊冥逃出耀城之際,屬下便命身邊善於追索蹤跡的高手,查他的去向,只是暫未回報。”
陳王緩緩說道:“莊冥智計雖高,城府雖重,但失了兩大武道強者,本身也不過區區病弱之身,又是殘廢之體,逃不遠的。”
黑衣男子應道:“如王爺所言,他斷然是逃不掉的。”
陳王微微點頭。
趙大人神色複雜,卻未開口。
只是他的目光,卻又落在了陳王前面,正跪伏在地的幾人。
這幾人赫然便是曾經莊氏商行的管事,後來被宋天元策反,甚至根本就是宋天元指使,進入莊氏商行的。
後來被莊氏商行揪出來,查實罪證,送入官府。
趙大人本想從重處罰,將這幾個人清理掉,哪知陳王未過幾天,就來淮安上任,且調走了這幾人。
而如今這幾人,更是被陳王調出,頗多禮遇。
因為這幾人對莊氏商行太過熟悉,無論是要查莊氏商行,還是偽造其中的罪證,都會有大用。
陳王這一次,為了更加穩妥,還要在莊氏商行當中,造出莊冥早有謀反的罪證。
“你們在莊氏商行,也有多年,對莊冥也都頗為熟識,可有想法,猜測他的去處?”
陳王神色冰冷,看向管事幾人。
管事幾人對視一眼,才見孫管事上前一步。
“王爺,莊冥此人,足智多謀,且心狠手辣,他此次摧毀了獻與皇上的神物,又行刺於您,還命手下公然抗法,殺戮朝廷士兵,自知是必死無疑。”
“而他不久之前,入住中望山的那座山莊,也眾所皆知。”
“以他的才智,必然也能想到,官府不但會查封他的商行,也定會派兵圍剿中望山。”
說到這裡,孫管事遲疑了下,方是繼續說道:“按照小人推測,這莊冥恐怕不會回到中望山,而是另尋道路,逃命去了。”
陳王微微點頭,深覺有理。
趙大人也是這般想法。
莊氏商行的產業固然重要。
但如今對莊氏商行而言,這是必死無疑的局面。
莊冥不是愚蠢之輩,他心知無力迴天,便不可能再為莊氏商行陪葬。
作為上位者,想必莊冥會選擇捨棄家業,保得性命。
“所謂狡兔三窟,以莊冥此人的城府,必然不止一個老巢。”
陳王心中暗道:“那中望山的潛龍山莊,只是明面上的,但卻未必不能從中望山入手,尋到線索。”
他正是考慮到莊冥不知去向,想要從中望山尋找線索,因而才只是派兵合圍,暫未下令屠滅。
圍而不攻,人心惶惶。
再過片刻,人心潰散。
內部生亂,必有人想要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