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公人攔阻。
“幹什麼?”
“我見仵作都已經勘察過了,看他死不瞑目,心裡不大好受,替他合上,如何?”
“場中一切,任何人不得妄動,何況你家主子最具兇嫌。”
“兄弟……”陸合湊近前去,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倏忽伸手,往他手上遞了一塊銀子。
“嗯?”那公人眉頭一挑。
“通融通融。”陸合神色如常,這樣的事情,他以前行走江湖之時,最是不齒,後來跟隨公子,四處辦事,上交官員,下交匪盜,而這一套便也熟門熟路了。
“嗯……”這公人偏頭問道:“這具屍首,查好了沒有?”
“查好了。”有人應道。
“好。”
這公人看著陸合,揮了揮手。
陸合道了聲謝,走上前去。
那公人掂了掂銀兩,心中甚為滿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而嶽廷拍了拍劍鞘,心中暗道:“他孃的世道,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又看了看公子,看了看陸合,想起當年那個剛正俠義的武林俠士,心中又道:“他孃的,近公子者……黑得都快跟我一樣帥了……“
——
陸合蹲下身子,看著死不瞑目的鄭元山,伸手合上了他的雙目。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數年不見,便忘了公子是怎樣的人物?”
“就算沒有龍君之力,公子之謀,也不是你能鬥得過的。”
“真以為來到了大楚王朝,便看到了更廣闊的世道?”
“當年派遣你們過來的公子,本為天上人,又怎麼可能是井底之蛙?”
“利慾薰心,如今的你,死得不冤,只是當年與我等共事的鄭元山,才可惜了。”
他緩緩站起,又看向了院外所在。
只見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且人數不低於百人。
院外隱約有恭敬的聲音響起,傳入了院內。
江地正令大人回來了。
但陸合卻沒有回到莊冥的身邊。
聽說這位各地的正令大人,具有神異的力量,能吃掉武道宗師的妖邪都會被消滅。
龍君極為強大,但畢竟正令的力量,還沒領教過,須得有備無患。
這裡相對來說,臨近門戶。
若真起了爭鬥,他要攔住院外的援軍,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公子若是要殺出重圍,他也可以守住這道門。
那適才收了銀兩的公人,聽得正令大人歸來,不斷給陸合使眼色,而陸合只當沒有看見。
——
院中的氣氛,逐漸凝滯了下來。
“大人。”
“大人。”
“大人。”
……
在場的人,紛紛起身行禮,不敢怠慢,恭敬的聲音,從院外開始,一聲接一聲,接連不斷。
而江地正令大人的腳步,逐漸臨近。
莊冥伸手入袖中,撫弄著蛟龍的頭頂肉包。
他這蛟龍之身,如今顯露真身,已能長達三十二丈,極為粗壯,不談經他使來,蛟龍戰力會是如何強悍,單論修為,法力之雄厚,已不遜色於尋常的金丹上層人物。
不過,想要再進一步,似乎遭遇了瓶頸,還需要積累,才能一舉衝破。
或許下一次衝破,便可以長出蛟龍獨角。
待到那時,修為大增,戰力大盛。
他將手從袖中緩緩抽出,抬頭看去。
院外的那位正令大人,腳步沉穩,臉色如霜。
“莊冥!”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殺機。
“見過正令大人。”莊冥起身來,施禮道。
“你敢殺朝廷命官?”江地正令厲聲道。
“大人是要唬我麼?”莊冥揹負雙手,昂然道:“事情經過,我已如實告知你屬下的人,想必半途之上,他們也告知了你。在此期間,我未曾動手,你的仵作吏使正在勘驗,你善於緝兇查案的屬下,也在勘察,他們應該可以推斷出真相,而還我一個清白……”
“你真當本官蠢麼?”
“大人何出此言?”
“大庭廣眾之下,袁濤無端赴死,一身宗師武道修為全然未使,死得不明不白,而今你故技重施,真當本官不能奈何得了你?”
“無憑無據,大人要用話術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