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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鱗甲,擋住了他的去路!
白離面色驟變,驀然回劍。
但天空陡然一暗。
蛟龍從天而降,宛如山嶽壓落!
轟地一聲!
一爪擒落!
白離躲避不及,被壓入地下。
但見數十丈長的蛟龍,一爪探入地底,連同大片岩石泥土,盡數捏住,緩緩抬起。
而在爪間的岩石泥土當中,便是被擠在當中的白離,只露出一個人頭,鬢髮散亂,滿面焦黑,不復先前的意氣風發之態。
“早知你是家養的,本以為只是依附於凡夫俗子,未想如此厲害……”
白離苦笑一聲,帶著自嘲之色,道:“只聽神奇異獸,天賦異稟,具有神通,沒聽說還會道法的……”
今次若不是反應及時,用劍蓮護身,又有法袍護持,借了遁術逃命,恐怕剛才就沒了性命。
但未有想到,還是沒法逃出生天。
不是他本領太弱。
而是這蛟龍太出人意料。
就算觀火長老在此,怕也要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一頭蛟龍,如野獸般的妖類,除身軀強悍,法力渾厚之外,竟然還如此精於鬥法,而且……竟會道術!
他的南明離火劍陣,被蛟龍擊潰了不說,更被吞噬了火焰,從而化為己用,以此反擊,簡直不可想象!
都說水火不容,蛟龍屬水,何以這頭蛟龍,居然能夠吞火而己用?
這哪裡是尋常的大妖所能辦到的?
眼前這一頭,究竟是什麼妖孽?
——
莊冥靜靜看著那青年,吐出一口氣來。
天下之間,蛟龍並非獨一無二,但蛟龍之類,翻江倒海,興風作浪,皆近於水。
但他的蛟龍,論起根本,乃屬真龍一類。
五行具備,均衡轉化。
水也一樣,火也一樣。
世間真龍絕跡,他這又是蛟龍形態,不怪對方如此難以置信。
“罷了……”
莊冥心中一動,蛟龍驀然鬆開。
岩石泥土盡數散開。
內中那人,砸落在地,悶哼一聲。
白離本就重傷,此刻摔得七葷八素,腦袋空白。
過得片刻,才見他杵著法劍,從泥塵中坐起。
法寶級數的衣袍,已經殘破不堪,髒亂無比。
“你不殺我?”
白離的目光,直視近在眼前,遮掩了視線的蛟龍,露出難言的複雜之色。
但他聲音才落,便聽得身邊傳來另一道聲音。
“那你又為何棄我而去?”
“你……”
白離的目光,從蛟龍移開,落在了莊冥的身上。
這是個修為淺薄的年輕人,藉助了外力,藉助了符紙,動用了一柄法寶,讓他分了心,才被蛟龍趁勢扭轉了局面,讓自己落得慘敗的下場。
適才他本想殺了對方,但終究作罷。
“我殺你一個凡夫俗子作甚麼?”
白離呸了一聲,吐出帶著塵土的渾濁唾液,道:“滅了北淵那蠢貨的,是這一頭蛟龍,就憑你這點道行,插手都沒有資格,有你什麼事?冤有頭,債有主,老子才不殺無辜……剛才你雖襲擾於我,但我白某人要是拉你這道行微末之輩來陪葬,豈不是掉了身份?”
莊冥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
人身屬於根本,真龍未成之前,他人身若是身亡,那蛟龍也將煙消雲散。
適才他已有了準備,這青年若是當真對他人身出手,也殺不了他的人身。
只不過,為保人身不滅,蛟龍與之爭鬥時,須有忌憚,不能盡力。
也即是說,若此人剛才對他這人身出手,雖不能得手,但卻有更大的逃命機會。
“事到如今,我白離便算栽了,不過我也服你……”
白離完全沒有將莊冥放在眼裡,轉頭看向蛟龍,一手悄然伸入法袍中,緩緩道:“死在你這麼一頭善於算計,精於道術,且蠻橫無恥,全然不講規矩,數沒完就開打的蛟龍手上,白某死得不冤,你動爪罷!”
莊冥神色冷淡,心中念頭萬千轉動,終是吐出口氣,道:“饒你一命,走罷。”
白離斜了他一眼,道:“有你什麼事?就你這點道行,它還能聽你的?這是白某跟它的事……”
莊冥未有多言,伸手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