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中。
仍是如舊。
周邊的護衛,維護了此地的清靜。
外界閒雜人等,無法臨近。
“仙子。”
莊冥施了一禮。
那位白衣仙子,依然虛幻朦朧,難以看得清晰。
“先前你說此去,有些礙難之處,未曾想到給你造成礙難的,是真玄九印的人物,在當今時代當中,似這般修為的人物,已算是至強者了。”
白衣女子走了出來,腳步輕盈,如踏雲而飛,悠然道:“只是這樣的至強者,依然被你所滅,眼下看來,你的本領,倒還沒有跌落太多。”
莊冥聽得她主動提及,也無訝色,只說道:“仙子過獎了。”
白衣女子語氣冷淡,說道:“你當得起,畢竟你如今的修為,確實不比以往,與真玄九印相比較,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就算真龍一族得天獨厚,傳承非凡,但你能殺那真玄九印,確實極為難得。”
莊冥聞言,又出聲說道:“這位無淵老祖,有著極大破綻,我只是根據他的破綻,設法伏殺而已,終歸是借了外力,仙子……應該是知曉的。”
白衣女子微微點頭,看向身後,眼神平靜。
房內有一隻金蟾,不禁顫動了一下。
“莫非這小子當時發現我了?”
金蟾這般想著,有些驚疑不定。
而在院中,白衣女子也只是點頭,說道:“本宮確實知曉,原以為你誅滅了一尊真玄九印的修行者,會自以為重歸世間巔峰,還如以往那般心性,眼高於頂,視世人為無物,再招殺身之禍,但現在看來,倒還謙遜,當年劫後餘生,如今你心性愈發沉穩了。”
莊冥心中微動。
白衣女子說的是以往。
眼高於頂,視世人為無物?
莫非是因為前任龍君具有千丈道行之後,於世間無所顧忌?
莊冥一直認為,當年東洲各方圍殺真龍的慘烈一戰,起因源頭所在,乃是因為龍君試圖邁過仙凡壁障而成就仙神至尊,導致天象變幻,天地震盪,無法遮掩,故而引動八方修行人。
但現在看來,那位千丈龍君的本身,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過去之事,已如過眼雲煙,莊冥也不可能像白衣女子探尋“自己的過往”,便也只是露出“自嘲”般的笑容,將話鋒一轉,說出了此行的想法。
——
片刻之後。
白衣女子稍微沉吟,才道:“你怕重蹈覆轍?”
莊冥正色說道:“昔年千丈道行,真龍之姿,雄厚無比,本該無敵於世,但畢竟沒能越過仙凡的避障,受各方修行人合力圍殺,落到這般下場,自然不願重蹈覆轍。”
白衣女子微微搖頭,出聲說道:“無論是修行大道,還是上古神獸血脈,如若越過真玄九境之上的層次,便算是真正的仙神,並具有極為強大的力量。在這一步,破境之時,實則也是掙脫天地桎梏,想要掙脫天地,不免會驚天動地,故而破境之時的天地異象……是必然會出現的。”
莊冥默然片刻,說道:“若是如此,今後仙子恢復到鑄鼎的修為,是否也會如此?”
白衣女子應道:“本宮早已掙脫天地桎梏,成就鑄鼎的修為,如今只是因天門封閉,絕了真玄九印之上的力量,若有朝一日得以恢復,倒也不至於會有驚天動地的痕跡,只不過……仙門封閉六萬年,也只有一個白聖君,才推開了一絲痕跡,但也僅是一絲,天門依然是關閉的。”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又道:“實際上,本宮也不知究竟還有沒有希望,可以得見天門重開,恢復全盛之時。”
莊冥沉默了下來。
上古的仙神,隕落的隕落,沉眠的沉眠。
如今因為他師尊劍動天門的緣故,只怕不少沉眠的古老存在,會因為天門縫隙,逐漸甦醒過來。
若是這些古老的存在,失去了恢復全盛之時的希望,那麼他這唯一的真龍,會不會成為那些古老存在的唯一希望?
既然無淵老祖可以將他視為鑄鼎的希望,那些上古的存在自然也可以。
他可不會認為上古的仙神,便都是聖心賢良之輩。
眼前這一位仙神,目前沒有對他出手,大約是具有著和師尊白聖君那樣的心性。
但日後真無法更進一步,會不會對他出手,誰又說得定呢?
當年千丈真龍,面對的是整個東洲。
或許等他達到那個地步,面對的不僅是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