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氣氛,頗為凝滯。
正如先前莊冥肆無忌憚地釋放真玄級數的氣勢。
眼下這位老者,也肆無忌憚地釋放他絕頂真玄的威勢。
莊冥將柳河與霜靈,盡數護在身後,直面這等絕頂真玄氣勢,哪怕他本身氣勢也是不淺,但仍然是倍感壓力。
老者自顧自說來,似乎在說太元宗舉辦的外門晉升內門之事過於緩慢,但莊冥聽得出來,老者是在說,林廣用了半個多時辰,才將他莊冥趕出太元宗,令他這位絕頂真玄,心中很是不滿。
“道兄前來,是攔截莊某?”莊冥頂著壓迫,出聲說道。
“那你認為,老夫是來擒你的,還是來殺你的?”老者淡然道。
“既不敢擒我,也不敢殺我。”莊冥應道。
“好大的口氣!”老者哼了一聲,他氣勢依舊,沒有提升,也沒有動殺機,但眼神冷了下來,顯然已經動怒,沉聲說道:“太元宗山門之前不好殺你,但這裡已是太元宗之外,再來殺你,便沒有太多顧忌了。”
“我才在太元宗門前耀武揚威,轉頭便被人斬殺於太元宗門前,這件事情無論怎麼看,都不會跟你太元宗脫離干係。”莊冥緩緩說道。
“山門之外的事,我太元宗可不會認!”老者出聲喝道。
“太元宗認不認,並不重要。”莊冥認真說道:“一眼便能看穿的事,我聚聖山便要一劍了結恩怨因果,可不會跟你講什麼證據。”
“你……”老者臉上怒色一閃而過,終究平靜了下來,道:“好一個聚聖山真傳弟子,在老夫面前,仍能如此淡然自若,穩住心境,侃侃而談,屬實難得,但你就不怕老夫當真是來殺你的?”
“這裡距離太元宗的山門,前後不過三百里,若真有心在此殺我,還不如將我斬於太元宗門前。”莊冥說道:“除非你也是其他勢力潛藏於太元宗的奸細,但是你在太元宗學藝已有千餘年,比大楚立國時日更長,無論修為還是地位,到了你這等地步,都足以動搖太元宗的根基了,甚至,據說就連當今太元宗主都是你扶持起來的。”
“說得倒也有些道理,果然聰慧,看得透徹。”老者眼神微沉,說道:“如你所言,但也正是因此,所以老夫才要提醒你一聲。”
“道兄但請直言。”莊冥大約知曉他準備說些什麼,但依然順著話鋒回應。
“世人皆知,你在我太元宗尋釁,而我太元宗忍讓,但你若死在太元宗之外,聚聖山難免怪罪於我太元宗。”老者說道:“我太元宗自然不會出手殺你,但是栽贓嫁禍之事,從來不少,在大楚王城之中,就有人要用你的命,借聚聖山的劍,誅滅大敵,而今恐怕有人試圖效仿。”
“這麼說來,道兄認為,其他各方,會出手殺我,嫁禍太元宗?”莊冥道。
“不錯。”老者說道:“你雖是真玄大修士,而且本領不俗,但終究初入真玄,若真面對九印巔峰大修士,你真能存活嗎?”
“恐怕難以脫身。”莊冥想了片刻,回應道。
“儘管巔峰級數大修士,不會輕易出手,但是事關太元宗存亡,就算是楚帝親自動手,也不意外。”老者繼續道。
“那麼太元宗是要護送莊某,而保我性命?”莊冥問道。
“大劫當前,我太元宗正要傾盡全宗之力,護持山門,可沒有過多餘力,去保護你這個外人。”老者冷笑著嘲諷。
“所以,道兄僅是提醒一聲?”莊冥問道。
“不,老夫請你留下一份書信,若是在外遇害,與我太元宗無關。”老者正色道。
“若真如此,你接過書信,順手便動殺機,豈不是我自掘墳墓?”莊冥啞然失笑道。
“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奸猾狡詐的想法?”老者怒而拂袖,喝道:“我太元宗何等仙宗,何至於如此行事?你辱我山門,我門中自然恨你入骨,但殺你又不能承認,也就不能洗刷恥辱,就憑你一條性命,不值得太元宗以存亡安危冒險。”
“但是莊某一向覺得,自身性命不該交託於他人之手,我若給你這樣一封免去嫌疑的書信,那麼太元宗殺我也無太多忌憚。”莊冥笑著說道:“我並不願意,以你們的承諾,來冒這完全不必要的性命危險。”
“你……”老者臉上閃過怒意。
“我若死了,無論真兇出自於何方,想必太元宗也是難辭其咎。”莊冥語氣依舊,徐徐說來。
“你在威脅老夫?”老者沉聲道。
“只是提醒道兄。”莊冥說道:“即便我出了太元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