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境,第八府。
趙小統領已經被送回了這裡。
只是丹田破損,經脈毀去,從此只能當個廢人,讓這位一向驕傲的趙小統領,顯得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左旗軍大統領看著自家唯一獨子,落得如此慘狀,眼神中的殺機,濃郁到了極致。
“都怪為父對你過於寵溺,讓你太過於狂妄自大,驕縱蠻橫,總以為天下沒有人敢對你出手,以至於目中無人,不識天高地厚,招惹了人傑榜前三十的人物。”
趙大統領嘆了一聲,說道:“這位豢龍君,能登此位,又怎麼會是尋常之輩?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想殺他而揚名?今次也算給你個教訓……”
他說到這裡,語氣也不免有些澀然。
這一次的教訓,也太過於慘痛。
只留得殘命,卻失了前程。
即便得以明悟,能夠改過自新,也無法再有前途可言。
“……”
自覺經受無妄之災的趙小統領,只微微睜眼,看了自家父親一眼,全然沒有了半點反駁的念頭。
“爹,你送我回家罷,讓我娘照顧我。”
“好,為父命人,連夜送你回去。”大統領吐出口氣,如是應道。
“那個莊冥……”錦衣青年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情,若要就此罷休,當真不甘!”
“就此罷休?”只見大統領面色陰沉,說道:“從你出生以來,可曾見過為父行事,能夠忍氣吞聲的?”
“可您不是已經答應,不再追究?”錦衣青年怔了下。
“大楚不追究,蒼王府不追究,左旗軍不追究,難道就不能其他人追究?”趙大統領緩緩說道:“你還太年輕了些,他也太年輕了些。”
“父親的意思是……”
“你大可放心,一月之內,必然會有人,將他的頭顱,送到你的面前。”趙大統領面色冰冷,說道:“你被他廢了修行,失了自保之力,那一條蛟龍,為父遲早扒皮抽筋,剝甲放血,給你煉製一套護身至寶。”
“不愧是我父親……”錦衣青年哈哈一笑,只是笑聲當中,仍有許多苦澀之意。
“去歇息罷。”
趙大統領嘆了口氣。
——
入夜。
陰雲濃厚。
無月無星。
只見一個黑袍老者,趁著夜色而至。
這老者貌若古稀,挽著道鬢,手執拂塵,揹負一劍,腰懸八卦寶鏡,但偏偏他的道袍,色澤墨黑,顯得十分陰沉,冷冽滲人。
“來者何人?”
宅院之外的將士,均是百戰精銳,當即軍陣凝結,凜冽無比。
那黑袍老道卻也停住,只揹負雙手,說道:“本座受你家趙大統領之邀而來。”
外邊的將士,聽聞此言,均是面面相覷。
而就在這時,內中便傳來聲音。
“請他進來。”
——
宅院之內。
氣氛凝滯。
兩人相對而立。
古稀老者,微微撫須,他穿著黑色的道袍,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看著眼前的那人。
左旗軍大統領,身著盔甲,配備軍刀,懸著兵符,集五萬左旗軍殺伐之氣,顯得極為強盛。
“趙武,自你擔任左旗軍大統領之後,便斷了與老夫之間的聯絡,舊日交情蕩然無存,形同陌路,今日又用舊年信物,請老夫前來,又是何故?”
“想要請你殺一人。”
“哦?”黑袍老道哈哈一笑,說道:“你本身金丹級數的修為,又是堂堂左旗軍大統領,麾下五萬蒼王府左旗軍,只須集結軍陣,在大楚境內,還有什麼人可以擋得住你一輪衝殺?”
“那人廢我獨子一身修為,斷了修行前路。”趙大統領臉色冰寒,沉聲說道:“他以我獨子性命相要挾,迫我立誓,不得追究,因此我不能動手,才請動你來。”
“還有這樣的人?”黑袍老道露出訝異之色,道:“你如今乃是大楚的將領,兵權在握,地位極尊,居然有人敢廢你的兒子,而且威脅於你?以你的性子,竟然還甘願受人威脅?”
“若在百年之前,便是捨棄此子,也必教他死無葬身之地,可此子好歹養了這麼些年,總不能任他被人所殺。”趙武緩緩說道:“先前我不追究,是因為我有你在,如若沒有你在,趙某便已捨棄此子,斬殺了對方。”
“你倒是高看老夫。”黑袍老道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