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既然先生沒有出手改變,那麼這樣的變化,究竟源自於何處?
不單是她,就連狐族大長老,早先察覺了此地的改變,卻也無法勘破這變化的源頭所在。
這便也讓太虛先生,顯得愈發神秘。
如今不單是她,即便是大長老,也都在期待。
期待當初感到不可思議的承諾。
期待似乎還極為遙遠的時機。
先生說過,什麼時候池中釣起來的魚,比當初將要凝結大道金丹的她更為強大之時,就是狐族命運重改之日。
也即是說,如若眼前湖泊中的魚,得以凝就大道金丹,成為一尊大妖,那麼時機便到了。
可是如今,湖中的魚還不夠強大。
顯然時機未到。
“走了,帶你出去玩兒。”
白狐伸出爪子,拍了拍赤色小紅狐的腦袋。
赤色小紅狐戀戀不捨地朝著湖邊看去,嘟囔道:“我也想釣魚。”
白狐敲了敲它的腦袋,說道:“就你這小身板,就你這點道行,湖裡的魚能把你拖下去吃掉。”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春夏秋冬,日升月落。
寒暑交替,陰晴圓缺。
這三年光景,又眨眼而逝。
湖泊方圓二十六丈,深不見底。
水面平靜,微風吹過,漣漪輕揚。
在昨日雨後,水面上升,空氣清涼,甚感溼潤。
四處的花草,皆沾有水滴,晶瑩通透。
而岩石邊上的年輕人,依然還在垂釣。
他白衣勝雪,不染塵埃。
他雙手握著釣竿,靜靜看著湖面。
這些年來,他似乎已經與湖泊的景色,融為了一體。
湖邊垂釣的一襲白衣,彷彿成為了景色中,不可缺乏的部分。
而就在這時,一隻赤紅色的小狐狸,竄了出來,來到湖邊,在岩石下一躍,跳了上來。
但它爪下一滑,當即就要驚叫一聲,往後跌落下去,
可是在它以為要掉落在地上,沾染一身灰塵的時候,卻落在一個柔軟的掌心中。
赫然是湖邊垂釣的白衣年輕人,在它掉落的這一瞬間,左手離開釣竿,將它接住,然後放在了身旁。
“都快五歲了,還這麼頑皮。”莊冥輕聲說來,似在呵斥,但語氣卻平淡而親切。
“我才五歲呢。”赤紅色的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口吐人言,輕聲說道:“聽說人族的孩子,五歲還小得很。”
“可是狐族的孩子,五歲已經不小了。”莊冥聲音平淡,將手收回,重新放在釣竿上。
“先生今天釣到了魚沒有?”赤紅小狐問道。
“還沒釣到。”莊冥將釣竿一抬,只見絲線下的釣鉤,空空如也。
“先生,你沒有魚餌了。”赤紅小狐跳了起來,急忙說道:“難怪你釣不到魚,我去給你挖蚯蚓回來……”
“不急,小心掉下去。”莊冥伸手按住它,說道:“湖中的魚,已經不需要魚餌了。”
“那需要什麼?”赤紅小狐不解道。
“需要它們自己上鉤。”莊冥說道。
“它們已經是有了道行的妖精,怎麼可能會上鉤?”赤紅小狐咕噥道:“我才五歲,可是我都不會上鉤的。”
“但是它們會啊。”莊冥笑道。
“為什麼?”赤紅小狐道。
“不為什麼。”莊冥淡然道。
“先生又賣弄玄機,欺負我年紀小,聽不懂話。”赤紅小狐趴了下來,嘟囔著道。
“不小了哦,再過一段時間,都算是將要凝就道印的小妖了。”
莊冥面帶微笑,左手拍了拍身旁的赤紅小狐。
青山綠水,湖泊幽靜。
清風吹拂,花草沾露。
湖邊的岩石上,白衣的年輕人,一手提著釣竿,一手拍著身旁赤紅的小狐。
這彷彿成了一幅畫卷,深深烙印在了白狐的心間。
她化作了一個少女,容顏精緻,靠在樹邊,靜靜看著這個畫面,一點一滴,記在心中。
彷彿是無形的刻刀,將這一個畫面,逐漸銘刻在了心裡。
正當她看著眼前的“畫卷”,怔怔出神的剎那。
天地之間,倏忽變色。
風起,雲生。
天色陰暗下來。
雷霆倏忽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