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歲月。
二十年光景。
他深居陰山,未出塵世,於池邊垂釣,可不單是磨礪心性。
他是在苦等真龍!
打破虛空,遨遊萬界。
在傳說中的記載裡,是鑄鼎級數的仙神,才有資格做到的事情。
而且就連鑄鼎仙神,若在虛空亂流之中,迷失方向,也是極度危險之事,甚至在上古時代殘存的一些古籍記載當中,也不乏鑄鼎仙神隕落於虛空之中的事例。
這一次,真龍打破虛空,冒險虛空亂流,以人身所在為指路明燈,才勉強越過了茫茫虛空,跨界而至。
“如此來算,並非鑄鼎的仙神,才有資格破碎虛空,而是尋常巔峰真玄的大修士,無法破碎虛空而已。”
“就如當初破碎虛空,將我捲入虛空亂流的古老存在,也同樣受制於天門,法力侷限在真玄九印的範疇之內,但他們藉助外力,藉助他們的眼界見識以及對虛空大道的理解,便能夠做到破碎虛空。”
“真龍天資,得天獨厚,真玄第八境,便可比得巔峰真玄,千丈修為已高於世間對真玄九印的理解範疇之上。“
“當初我真玄第八境,九百丈長軀,加上我聚聖山遠勝同等境界的真玄第八印,兩相疊加之下,巔峰真玄也非我敵手。”
“而今千丈長軀,再加真玄第八印,比當初更強,故而得以破碎虛空。”
“若是如此,我真玄第九境,千丈長軀,再添聚聖山真玄第九印?”
“到了這樣的層次,能否與鑄鼎仙神並肩?”
“或許無法並肩鑄鼎的仙神,但那時候的我,與鑄鼎的仙神之間,還會有多少差距?”
莊冥這般想著,心中有著異樣的激盪,可是神色依然平靜,他伸手一揮,法力如清風拂過,顯得柔和。
在地面上不斷顫動的白狐,頓覺如沐春風,心中的驚悸之念,逐漸平復。
但稍微冷靜了些的白狐,心中依然震撼,驚懼不已,儘管適才的驚惶在先生的法力之下,已平復了許多,但眼神之中的悸動,卻難以消解。
或許今日的震撼,所帶來的驚悸,在今後長久的歲月裡,也難以盡數消去了。
它深吸口氣,輕輕一躍,便化作了一個白衣少女,容顏精緻,但臉上比之於先前,要帶著些許怯弱。
她看著先生,眼神愈發複雜。
眼前的先生,究竟是什麼來歷?
而適才從湖中憑空誕生的真龍,又究竟是什麼來歷?
真龍震懾十方,威嚴無比,可是先生卻能夠一口便將這千丈的真龍之軀,吞入了腹中。
這又是怎樣的大神通?
如今的先生,比之於以往,要強大了多少?
先生還是以前的先生嗎?
二十餘年的相處,她本以為自己與先生之間,已經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但以往便極為神秘的先生,如今卻又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這不免讓她感到陌生,更有一種因為瞬間誕生的敬畏,從而隨之誕生的疏離之感。
“走罷。”
莊冥左手提著赤色小狐,看了白衣少女一眼,微微一笑,仍如以往般親切。
他順手一點,那邊在土坑裡不敢動彈的巨大青魚,便在瞬間,被他法力拘禁。
“當初說過,若這池中的魚,比你還要更加強大,吃它一口肉,便如飲上一口靈泉,那麼時機便到了。”
“今日時機已到,可是現在看來,你這丫頭,倒是沒有胃口了。”
“如此,便放了它罷。”
法力如同囚籠一般,將那巨大青魚憑空抬起。
那巨大青魚,也已煉就妖丹,法力強盛,體魄亦是不弱,但卻不敢有半點反抗。
湖中的魚蝦龜鱉,之所以可以逐漸開啟靈智,逐漸懂得修行,逐漸變得強大,從一縷妖氣,到堪比道印,到如今堪比大妖,便是因為龍威的長久侵蝕。
千丈真龍,憑藉強於世間巔峰真玄的體魄及浩瀚的法力,於虛空亂流中闖蕩,儘管也受虛空亂流所傷,但卻有著清晰的方向,朝著人身而來。
越是臨近此方天地。
越是臨近人身所在。
無形間的龍威,便影響得愈發明顯。
於是這湖中的魚蝦龜鱉,也如同山海界的那些花草樹木及生靈一樣,逐漸受到影響,變得強大,儘管不具有龍族血脈,卻在龍威之中日漸適應下來,也可算龍族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