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福地。
東元大軍已準備妥當。
千萬之眾,整裝待發。
天機閣少閣主唐浩成,率十二位太上長老,了東元大軍之中,聽命於東元神將唐勝武。
而劉越軒卻沒有直接拜見唐勝武,他在東元境第九府中,見到了掌印府尊封論。
太元宗被大楚攻破,死傷慘重,不願降者皆殺,而願降者便成大楚的一部分,這本是大楚王朝的隱患,但二十餘年間,基本已經平復下來。
至於封論老道,他從一開始,便介於大楚官員與太元宗長老之間,原先極為尷尬,反而在大楚得勝之後,他處境算是不差。
在劉越軒的運作下,封論老道已經被學士府記入名冊,如今也算是學士府在東元境內一枚暗子。
“陛下行蹤,乃是隱秘,想必只有大軍開拔之時,才會現身。”封論老道看著劉越軒,出聲說道:“這一次,學士府中,將諜報部的上三品官員,調出六位,當做東元境大軍的耳目,但帝師親自指派,六人之中,以你為首。”
“其他那五位,想必不服罷?”劉越軒輕笑著說道。
“這是帝師親自指派,他們不敢不服。”封論老道這般應道。
“大家本領相差彷彿,而我資歷最淺,帝師以我為首,總該給我制衡的信物才是。”劉越軒笑著伸出手來,道:“該交給我了。”
“就在這裡。”封論老道取出一物,顯得頗為古樸,上面有官印的痕跡,但與尋常官印,又頗為不同。
“帝師賦予多少權柄?”劉越軒接過此物,出聲問道。
“執此信物,藏在聚聖山內的眼線,盡數歸你調配,中間訊息,都經過此令,由你調派,也可以憑藉此令,向聚聖山周邊,學士府各處的諜子發施令。”封論老道說道:“另外,聚聖山福地,方圓六萬裡,不但學士府的人,都聽命於你,連同學士府近些年間馴服的飛禽走獸,魚蝦龜鱉之流的精怪妖物,也一樣歸你調派。”
“看來攻破御獸宗,倒是讓學士府馴服飛禽走獸為己用,又添了不少探聽風吹草動的方向。”劉越軒笑著說道:“近兩年間,受命鎮壓長極福地,我對於這些方面的學識,反而疏忽了太多,看來今次攻破聚聖山後,我要請命再回王城一趟,在學士府中,去學習新的諜報知識。”
“劉大人謙虛了。”
封論這般說來,神色之間有些異樣。
其實封論老道心中頗為複雜。
當初大楚王朝,攻破了他出身的太元宗。
而今大楚王朝又將要攻破東洲境內最為神秘的聚聖山。
這是東洲最神秘的仙宗,底蘊不是最深沉,弟子不是最眾多,但具有天下第一的強者,也有天資卓絕的真傳弟子,但他並不認為,聚聖山可以抵擋得住大楚王朝的攻伐。
太元宗已經滅了。
宛如傳說中的聚聖山,也將要滅了。
他不禁想到了當年的莊冥。
據說莊冥本身,乃是世間唯一真龍。
他不知道此事真假,但他與莊冥打過交道,而今莊冥消失在世間,他卻要為大楚效力。
大楚攻滅聚聖山,也難免有他一分力量。
與莊冥之間的情分,想必到了如今,也算煙消雲散了。
他心中暗自嘆了一聲,朝著劉越軒施了一禮。
劉越軒默默收了帝師的令牌,才揮了揮手,說道:“行了,多謝掌印府尊大人替本官保管這令牌,眼下也該去東元軍營,拜見唐大將軍了。”
言語落下,又見他深深看了這老道一眼,神色如常,揹負雙手,朝著外邊走去。
——
雲霄之上。
劉越軒身化虹光,朝著東元大軍的軍營方向而去。
“饒過他了?”銅鏡老者忽然出聲。
“他既然對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一言不發,也算守口如瓶,既然如此,便也不需要滅口了。”劉越軒輕笑道。
“他與莊冥之間,倒真是有些情誼可言。”銅鏡老者感嘆道。
“或許是一個原因罷,但真正的原因,終究還是太元宗。”劉越軒說道:“太元宗被大楚王朝攻破,上層人物盡數覆滅,中下層不願降者盡數斬絕,願降者授予官印,編入大楚王朝各部之中,他們受官印所限,無法反叛。實際上,在他心中,卻也清楚,太元宗雖然還有傳承留下,但實際上宗門已經滅了,只有大楚王朝而已。”
“你覺得他對大楚王朝,仍有怨氣,所以不願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