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必是來自於當年那主動找上紫煙觀,為狐族尋求一條生路的太虛道人。
此人當年,修為不高,他一眼便能看穿其道行高低。
但不知怎地,這位執掌道門大權,閱人無數,手腕通天的紫煙觀主,總覺得對方並非如此簡單。
那個太虛道人,修為一眼便能勘透,分明並不強大,卻總有一種讓他無法看清的朦朧之感。
這種朦朧之感,使得顯得極為神秘。
這種神秘之感,也是他有所忌憚,從而答應庇護狐族的部分原因。
“今日來看,此人果然非同尋常。”
紫煙觀主心中微沉,想起了當初在無形之間,與之交鋒的場景。
當時比較的不是修為與道術,而是言行舉止,以及互相之間暗藏的圖謀。
在言行舉止當中,這太虛道人全然不懼自己這位道門祖庭的掌教,顯得自然灑脫,侃侃而談,清晰地言明利弊,最終讓自身不得不為之思考,從而答應了這太虛道人。
在那一次,此時回想,算是自身被牽著走,可是靈泉這座寶藏,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一次無形的交鋒,他這位紫煙觀主,算是落敗,只不過這二十年來,紫煙觀確實獲益無窮,只是出動一位絕頂真玄,便換來了上萬瓶靈泉,此後二十年,又獲得了七千餘瓶靈泉。
也正是因為獲益無窮,所以他一直沒有覺得當年二人之間的言談,算是一場交鋒。
時至今日,他才恍然察覺。
“你心中在擔憂什麼?”風燭殘年的老者,微微睜眼,顯得頗為渾濁,略有喘息。
“狐族上下,均不足為慮,但為狐族出謀劃策的那人,不容小覷。”紫煙觀主沉吟說道。
“狐族在妖類之中,一向算是聰穎狡詐,那人不是狐族,卻能為狐族主事,確實不凡。”老者微微點頭,說道:“當年他連你這樣固執的人也說服了,口才還算不錯,但據說他修為不高?”
“當年確實修為淺薄。”紫煙觀主點頭說道。
“那你如此忌憚,又是何故?”老者再度問道。
“白雕被斬,據說是他親自所為,毀掉了我道門金羽,還鎮住了四師兄這位絕頂真玄。”紫煙觀主沉聲說道。
“當年連那妖狼都鬥不過,而求援紫煙觀,如今已經強大到可以鎮住絕頂真玄?”老者渾濁的眼中,頓生精芒。
“不錯,僅僅二十年,便從真玄初境,達到了絕頂真玄的地步,這樣的修行進境,簡直曠絕古今,完全不可思議!”紫煙觀主微微沉吟,說道:“弟子當年就覺得他有些不對,但總是無法察覺清楚,如今看來,他身上確實藏有很多奧秘,而這些奧秘也已經浮現出來他變得強大。”
“如此說來,確實古怪。”老者略有思索,旋即問道:“所以你才覺得,自己鎮不住他?”
“弟子在世間之中,也是絕頂的強者,自然不會懼他,但是此人頗有城府,心計不俗,也不是愚魯之輩,可他當年上山,與弟子會過一面,該當知曉,我紫煙觀是何等底蘊,但未足二十年光景,他還是敢狐族,來反我紫煙觀,斬我坐騎。”紫煙觀主頓了下,說道:“弟子疑惑的是,他底氣何來?”
“他非愚魯之輩,可是知你本事,還敢妄動。”老者思索著說道:“所以你認為,他必有壓制你的方法?”
“也許不是方法,而是他本身的修為。”紫煙觀主沉吟著道。
“二十年間,真玄初境,至巔峰真玄?”這老者以一千四百年的閱歷,頓時下了結論,斷然道:“如此進境,絕無可能!”
“但絕頂真玄,便有可能了嗎?”紫煙觀主忽然問道。
“哦?”老者沉吟說道:“我紫煙觀有史以來,在二十年間,於真玄境界中,能走出一步的,便是曠世奇才。在歷代以來,最為出色的,也只是初破真玄之後二十年,凝出真玄第四印,至高境真玄,而震動天下。”
“因此,走出九步,絕無可能,但走出八步,也一樣是匪夷所思,絕無可能。”紫煙觀主說道:“可他卻展現出了七步以上的氣息,至少八步。”
“七步之上,至少八步?”老者說道:“若如你所言,他能展現七步以上的氣息,已經是絕無可能,但既然能做到不可能之事,那麼第九步似乎也就有可能了?若真是如此,那麼在他身上的奧秘,可能比狐族的靈泉,更為……”
“弟子確是如此想法,所以才請動師尊聖駕。”紫煙觀主說道:“此人過於神秘,非師尊這等世間至強者隨身,弟子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