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聖山的弟子,在外界行事霸道,無人膽敢招惹,甚至各宗老祖,都極為禮遇,不單是師尊無敵之名讓各宗聞風喪膽,更是因為……我們承載著東洲的命脈,所以他們不單是畏懼,還有敬意。”
藏書庫中。
氣氛略有沉寂。
莊冥入門之時,位列十三真傳。
但在他之前,只有七位師兄,餘下五位,卻不曾見過。
當年他聚聖山當中,未曾意識到這一點,而諸位師兄也不曾提及,對此諱莫如深。
再到後來,莊冥也有所猜測,那五位師兄,或許是修行未成而壽盡而亡,也或者是在外鬥法隕落身亡。
但此刻九師兄提及此事,他心中便已明白。
“是因為寒潮?”
“不錯。”
九師兄也看出他心中所想,嘆道:“我聚聖山的弟子,包括你當年在內,無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如何有修行未成之說?至於敗而隕落,更是無稽之談,同等級數,我聚聖山弟子,何曾弱於他人?而上層修行者,在師尊當世之時,誰又敢斬我聚聖山門下?”
莊冥沉默了下來。
五位師兄,都是在鎮壓陰陽潮汐途中,被寒潮所侵,性命不保。
“這些年間,寒潮愈發頻繁,在我之後,在你之前,那三位師弟,也盡都隕落了。”
九師兄頓了下,神色略悲,低聲道:“這就是當初,你道印未成,逐你下山的緣故。”
莊冥默然片刻,才抬起頭來,說道:“師尊……”
九師兄正色說道:“師尊鎮壓天魔數百年,百次劍擊天門,欲求擊破天門,是為了要鑄鼎成仙,但其中一個緣故,也是因為鑄鼎成仙,才能斬殺這尊天魔,斷東洲之禍患。如今受天門反噬,如遭天譴,他老人家虛弱至極,但卻不願就此默默隕落,所以……他進入了那一方天地,與那一尊天魔,作此生最後一戰!”
莊冥微微閉目,旋即睜開雙眼,說道:“能勝否?”
九師兄微微搖頭,嘆道:“師尊此去,本已是壽元將近,狀態虛弱,只是想要拼盡最後的力量,傷及天魔,讓它更加虛弱,給我們師兄弟眾人,再爭取一段成長的時日。”
莊冥深吸口氣,握緊了雙拳。
其實他也知曉,即便師尊真能取勝,斬殺天魔,也只是一場戰績而已。
師尊本身,只有一年半載的壽元而已。
這一次去,本就抱著赴死之念。
“那大師兄他們呢?”莊冥出聲道。
“師尊與天魔一戰,必有寒潮遍及那一方天地,東洲的陣法如今已不安穩,容易波及各方。”九師兄說道:“為保聚聖山福地境內生靈,不被寒潮所滅,大師兄他們施展四象封魔陣,隔絕一界。”
“四象封魔陣?”莊冥頓了一下,忽然又道:“四象封魔陣,需要四位真玄大修士,那麼除了你之外,另外兩位師兄呢?”
“老七要借陣法,凝就真玄之印。”九師兄應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三師兄呢?”莊冥出聲問道。
“他……”九師兄神色古怪到了極點,隱約有些咬牙切齒。
“他怎麼了?”莊冥皺眉道。
“大師兄讓他去淮陰地界尋你,然後將你送出聚聖山福地之外,避免你受波及,可是……”九師兄停頓了下。
“可是什麼?”莊冥道。
“可是他尋不到你,發現其他各宗,開始圍困聚聖山福地,然後他給我留下一句話,就匆忙逃命去了。”
“……”
莊冥一臉錯愕之色。
留下一句話,匆忙逃命去了?
“三師兄說的什麼?”
“這混賬說的是,師尊離開此世,外界以為他老人家已經隕落,如今聚聖山又無動靜,必然有各方勢力,盯上我聚聖山的福澤,而今聚聖山福地定然是保不住了,讓我收拾家當,趕緊逃命……”九師兄咬著牙道:“本以為這混賬只是與我開玩笑,可是當日,他還就真的離開了聚聖山福地,如今聲息全無,只留我一人,應對各宗來犯。”
“……”莊冥臉頰抽搐了一下。
“這傢伙一向不著調,吊兒郎當的,而且為人陰險狡詐,毒辣無比,早就知道他不可靠,未曾想到,竟然敢被背棄宗門,日後待我修成真玄九印,必要尋到他,清理門戶!”九師兄緊緊咬牙,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三師兄在外,確實手段不俗,但是宗門於他而言,便是人生最不可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