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府中。
帝師靜靜看著送來的訊息,神色頗為複雜,但過得片刻,他臉上覆雜之色逐漸消去,恢復了平靜。
“方潯,你說這一場混戰之中,該屬他的表現,最是亮眼了罷?”
“不錯。”方潯低聲說道:“浩浩三萬裡,無數修行人,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這一邊,他接連擊敗李基樂,十頭大妖,一頭異獸,又敗袁正海,在真玄劍芒之下,得以存留……雖只金丹級數修為,但展現出來的本領,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是啊,以金丹修為,接連交戰,擊敗強敵後,硬撼真玄一擊,又在此時,震懾上百金丹真人,不乏金丹圓滿的高人,單憑這般表現,即便他如今退出混戰之外,想必金丹魁首的評定,也該落在他的身上了。”帝師語氣幽深,這般說道。
“帝師的意思是,名次可定了?”方潯遲疑道。
“此番混戰,還有數日,再看一看罷。只不過,下一期人傑榜,莊冥或該列入榜首了。”帝師說道。
“什麼?”方潯驚訝道:“莊冥雖然抵禦真玄至寶綻放的一劍,卻不見得能與真玄一戰,而當今人傑榜首呂華,卻是力戰真玄的人物,莊冥再強也還是要低他那位師兄一籌罷?”
“呂華登臨榜首,超過十年了罷?”帝師未有回答,只是問道。
“已有十二年。”方潯應道。
“聚聖山封閉山門,下一次重開山門,呂華恐怕就不是金丹級數的真人了。”帝師感嘆道。
“這……”
方潯倒吸口氣,似乎明白了什麼。
對於許多金丹級數的真人而言,邁入真玄之境,同樣是難如登天。
如善於鬼道功法的陰於舟,如渡法道人高雲真,乃至於得真元宗真傳的袁正海等人,均是金丹圓滿,天資悟性不俗,所學功法亦是上等,卻仍駐足多年,未能悟通真玄之印。
不談尋常修行之士,哪怕五大仙宗的長老弟子當中,也不乏金丹圓滿級數,但卻極少有真玄級數的人物。
但是帝師卻認定了,金丹入真玄的桎梏,無法阻隔得了那聚聖山第七真傳。
“難道你認為,二十餘年後,聚聖山重開,呂華仍然還會駐足於金丹的層次當中?”
帝師看了過來,微微撫須,神色冷淡。
方潯默然片刻,嘆道:“聚聖山門下,真是……令人羨慕。”
帝師輕笑了聲,眼神當中,閃過一絲陰霾。
——
洞天之內,山脈之間。
莊冥一聲喝問,眾皆無聲。
最終各自散去。
眾人無不忌憚。
有人忌憚於聚聖山身份,有人忌憚於莊冥及蛟龍展現出來的本領。
也有心高氣傲之輩,自視不凡,想要與聚聖山弟子一戰,但也正是因為心高氣傲,故而又認為莊冥接連大戰,抵禦真玄至寶,消耗極重,不願趁人之危。
更重要的是,眾人皆在此處,貿然動手之人,即便勝過莊冥,也要被周邊其他修行人所趁。
“公子……”
鎮嶽上前來,欲言又止。
嶽廷沒有上前,只是神色有異。
而陳飛雲亦是面色複雜,看著這個聚聖山弟子,此刻在恍惚之中,他似乎覺得眼前的莊冥,像是從傳說之中走出來的人物。
“你盡力在這裡,爭一個名次。”
莊冥略微揮手,說道:“我尚有事。”
鎮嶽低聲道:“公子接連應戰,又正面迎接真玄至寶,若再有人趁虛而入……”
莊冥笑著說道:“你認為公子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虛弱至極了?”
鎮嶽忙是搖頭。
莊冥伸手一揮,說道:“去罷。”
——
不遠之處,互相認識的老輩修士,聚於一處當中。
“適才諸位不願出手,真是可惜了,那些年輕一輩,自視甚高,放不下顏面,我們這些老傢伙,可沒那麼多講究,如能搶得魁首,悟真玄之妙,又何惜名聲?”
“你想對莊冥出手?即便你是散學修士,無門無派,無牽無掛,但你自問,又真能擊敗他?適才你也見到了,他何曾像是虛弱的模樣?”
“興許是虛張聲勢,怎麼可能有人接連大戰,擊敗同等境界圓滿的強者,仍然全無損耗的?”那老者沉聲說道。
“聚聖山的人,怎能以常理度之?你若真是不服,大可出手……”又有一人應道。
“老